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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見赫茨贊已逃到了開去,李賀登時便急了,暴喝了一嗓子,手中的橫刀一抖之間,幻化出十數道刀光,瞬間將三名敵騎斬殺於刀下,而胯下的戰馬絲毫不曾減速,飛馳著朝赫茨贊追襲而去。
正所謂將是兵的膽,赫茨贊這麼一逃,其所率領的百餘親衛自是再無甚戰心,亂紛紛地跟著敗退了下來,原本正跟唐軍騎兵鏖戰不休的吐蕃左翼騎軍一見主將逃了,登時便全都亂了手腳,自也就跟著逃散了開去,至此,僅僅一刻鐘多一些的時間而已,吐蕃三路騎軍皆已先後落敗,傷亡一千五百餘眾,而唐軍不過僅僅付出了兩百騎不到的損失,雙方騎戰之勝負結果可謂是一目了然!
「跟我來,殺穿敵陣!」
李賀追趕了一陣,見無法追上狼狽鼠竄而去的赫茨贊,不得不就此作了罷,緩緩勒住戰馬,喝令著一眾手下緊急布陣,調整了下隊形,而後朝著正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的寧古思都所部衝殺了過去。
「撤,快撤!」
寧古思都原本是打算衝上去撿些便宜的,可卻萬萬沒想到吐蕃左翼騎軍居然敗得如此之快,登時便傻了眼,正不知該咋辦才好之際,這一見唐軍氣勢洶洶地朝自己殺來了,哪還有甚迎戰的膽子,也不管赫茨贊那頭聯絡的號角吹得有多悽厲,一擰馬首,調頭便逃向了本軍大營,那速度著實是快得驚人至極,遠比其衝鋒時的速度要快了無數倍,所謂的腳底抹油不外如是。
「混帳,狗東西,該殺!」
趁著李賀整軍的當口,赫茨贊也在加緊調整著部署——吐蕃騎軍雖連敗了三陣,損失慘重,可殘餘兵力依舊是唐軍的兩倍還多,只要寧古思都所部能稍微阻擋一下唐軍,吐蕃騎軍依舊有著反敗為勝的機會,為此,赫茨贊第一個命令便是下給了寧古思都,要其與唐軍對衝上一番,可卻萬萬沒想到寧古思都居然逃得如此之乾脆,登時便將赫茨贊氣得險些吐出血來,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不已,可也沒旁的法子,只能是集結著殘部銜尾追在了唐軍後頭。
「全軍左轉,目標城下!」
李賀本就不屑去絞殺撒拉部族軍,此際見寧古思都所部逃得飛快,也懶得去追,一擰馬首,率部左轉,向著正在急攻枹罕城的吐蕃步軍沖了過去。
「援兵到了,弟兄們,殺啊,莫要被吐蕃賊子逃了,殺,殺啊!」
騎軍會戰的聲勢實在是太大了些,正在城頭捨生忘死地廝殺著的兩軍雖不敢有太多的分心,可注意力自覺不自覺地還是會被吸引了過去,這一見大唐鐵騎挾大勝之威衝殺了過來,城上的守軍紛紛歡呼了起來,渾身浴血的張明武更是精神大振,猛出幾刀,劈死了與其纏鬥了良久的一名吐蕃百戶長,高呼一聲,率部開始了反衝擊。
「列陣,列陣!」
平原之地,衝起來的騎軍打無陣型的步軍完全就是一場大屠殺,眼瞅著唐軍鐵騎殺將過來,正在城下指揮攻堅的一名吐蕃千戶長登時便急了,扯著嗓子嘶吼了起來,試圖列陣以迎敵,這等想法無疑是好的,奈何卻無實現之可能——一眾吐蕃步軍此際攻城正急,壓根兒就不可能整頓出一個像樣的陣型來,再說了,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沖將起來的唐軍鐵騎就有如滾滾而來的巨浪一般,生生將亂成一團的吐蕃步軍沖得個七零八落,人馬踐踏之下,死者不知凡幾,至於那些個已衝上了城頭的吐蕃步卒,則已是瓮中之鱉,除了高舉雙手投降之外,再無它路可走。
完了,全完了!眼瞅著己方步軍已是就此玩完,赫茨贊的心登時便涼了半截,再無一絲的戰意可言,也顧不得去掩殺唐軍騎兵的後路,扭轉馬頭,率領著殘兵便逃回了大營之中,而唐軍騎兵也不去追趕,殺散了亂兵之後,便順著洞開的城門徑直進了枹罕城中,一場惡戰到此算是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末將枹罕城守備張明武參見李將軍。」
血戰過後,渾身血污的張明武與李耀東相互扶持著下了城門樓,立於瓮城的入口處,一見到李賀一騎當先而來,忙搶上了前去,吃力地彎腰行了個軍禮。
「張將軍辛苦了,李某來遲一步,叫張將軍受累了。」
李賀的官銜要比張明武高出了六級,但卻並未擺出上官的架子,這一見渾身浴血的張、李二人來迎,忙跳下了戰馬,很是客氣地伸手一扶,溫言藉慰道。
「不敢,不敢,張某能僥倖得生,皆李將軍千里來援之功也,不知殿下大軍何時能到?」
張明武守土有責,感激李賀倒是真的,可更關心的則是己方主力何時能到,畢竟就李賀所部這三千不到一點的騎兵對整個大局的影響力實在有限得很,萬一要是吐蕃再度增兵來攻,枹罕城還是難逃城破之厄運。
「殿下之安排非李某所能知,不知李耀東、李大掌柜可在?」
李賀只是奉命前來援救河州,對於李顯的整體計劃也不知曉,面對著張明武渴望的眼神,李賀也只能是含糊地敷衍了一句,轉而問起了李耀東的下落。
「在下李耀東見過李將軍。」
李耀東武功雖高,可這一番苦戰下來,身上也已是傷痕累累,可仗著內力悠長,尚能站得筆直,這一聽李賀問起自己,自不敢怠慢,忙搶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個大禮。
「李先生不必多禮,殿下有交待,某若是解得枹罕城之圍,便由先生發信,而今吐蕃賊子已不足懼,煩請先生即刻聯絡殿下,莫要誤了殿下大事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