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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萬不可輕動啊……」
「殿下三思!」
三將見李顯執意要出陣,不由地都急了,紛紛出言阻止道。
「無妨,且看某先斬了那亂吠的蟊賊!」
李顯微笑地擺了下手,制止了三將的進諫,話音一落,人已縱馬而出,馬速瞬間便已放到了極致,如狂風捲地一般地沖向了那名兀自在謾罵不休的百戶長。
「哎呀!」
那名吐蕃百戶長正罵得興起,口沫橫飛三千尺,突地瞅見唐軍陣中一騎如飛殺至,登時便慌了神,顧不得臉面不臉面的,一撥馬首,掉頭便要向自家陣中逃竄而去。
「哪裡走,留下命來!」
那名百戶長見機倒是很快,奈何李顯來得更快,照夜獅子馬只一陣狂奔,瞬息間便已殺到了場心,而那吐蕃百戶長不過僅僅只跑出了數步,沒等其反應過來,李顯已大吼了一聲,手中的青龍堰月刀只一揮,一顆斗大的頭顱已滾落馬下,沒了頭的屍身在馬背上晃悠了幾下,狂噴著鮮血倒落在地。
「勃論小兒,孤已在此,爾可敢來否?」
李顯一刀見功之後,也沒再往前沖,而是於場心處勒住了戰馬,提起兀自在滴血的大刀一指吐蕃軍陣,大吼了一聲,聲浪之大有若霹靂炸響,其威之赫赫登時便令吐蕃陣中起了一陣騷動。
「李顯,休要猖獗,某家在此!」
李顯吼聲剛停,吐蕃陣中便有一騎飛奔而出,來人正是吐蕃軍主帥噶爾·勃論——噶爾·勃論參與過大非川之戰,親身領略過唐軍的強悍戰鬥力,先前見李顯所部軍容嚴整,自是知曉這部唐軍絕對是精銳部隊,恐非自己所部能力敵者,這才起了心要想誘騙李顯出陣,試圖以自身過人的武藝當場拿下李顯,但卻沒想到李顯居然勇悍如此,一吼之下,竟能挫動己部之軍心,心頭不免有些微慌,只是事已至此,若是他噶爾·勃論稍有退縮的話,只怕軍心將動搖更甚,這仗不用打便已輸了大半,噶爾·勃論不得不強自衝出了陣列,手提一把鋼製長馬槊,與李顯相隔十餘丈遙相對峙,呈分庭抗禮之勢。
吐蕃依附大唐多年,彼此間交往不少,其上層人氏大多都能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噶爾·勃論自也不例外,這一聲呵斥之言吼得頗為順溜,竟還帶著明顯的長安口音,不去看人的話,沒準真會以為說話者乃是京師人氏。
好小子,這個頭倒是不小麼,這回有得打了!李顯瞥了噶爾·勃論一眼,見其身材高大魁梧不在自己之下,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動,可臉上卻是平靜得很,只是淡漠地開口道:「勃論,爾喚孤出來,可是欲降麼,嗯?」
「殿下說笑了,貴我兩國盟約之書筆墨未乾,而殿下竟悍然興兵犯境,是不義也,若不早早退去,定難逃前番之覆轍!」一聽李顯如此說法,噶爾·勃論原本就黑的臉登時便更黑了幾分,毫不客氣地反擊了一句,只是咬文嚼字之下,底氣不免顯得有些不足。
「哈哈哈……」噶爾·勃論話音剛落,李顯便放聲大笑了起來,好一陣子狂笑之後,突地面色一沉,抬起手中的青龍偃月刀,直指著噶爾·勃論,寒聲喝道:「卑下之族也敢奢談盟約,須知犯我強唐者,雖遠必誅,似爾等豬狗之輩,且洗乾淨脖子等孤來砍罷,廢話少說,要戰便戰,不戰早降!」
「找死,看打!」
噶爾·勃論也是少年氣盛之輩,在吐蕃國中向以勇武聞名,久經沙場酣斗,身上的煞氣自是大得很,這一聽李顯的話說得如此難聽,哪還忍得下去,大吼了一聲,一催胯下的戰馬,一挺馬槊,氣勢洶洶地便向李顯殺了過去。
「殺!」
李顯本就打算趁此機會拿下噶爾·勃論,此際見其衝殺了過來,自是正中下懷,大吼了一聲,毫不示弱地便放馬迎了上去。
兩人間的距離本就只有短短的十餘丈,哪經得起二人如此放馬衝鋒,不過呼吸間的功夫,兩馬首便已堪堪相交,李顯的刀、噶爾·勃論的槍幾乎同時攻殺了出去……
第197章 摧枯拉朽(中)
單挑這等武將對決的戰法多見於春秋戰國時期,後世已漸少,即便有,那也不是主將對決,而是各自派出軍中悍將於陣前一戰,以為鼓舞士氣之用,唐初的秦叔寶、尉遲敬德這幫勇悍之突將乾的便是這等勾當,不過麼,單挑的勝負對整體戰局的影響卻並不大,贏了單挑卻輸了戰役的事情屢見不鮮,到了如今之歲月,大唐對外征戰雖多,可單挑卻已幾乎銷聲匿跡了,倒是周邊那些遊牧民族之間的征戰還盛行這等顯示個人勇武的單挑對決,李顯此番出征其實並沒有存著玩單挑的心思,然則真遇到了這等場合,李顯卻也絲毫不懼,面對著發狂衝來的噶爾·勃論,李顯毫不示弱地便迎擊了過去。
正如李顯不懼單挑之戰一般,噶爾·勃論對自身的戰力同樣充滿著信心,在他看來,李顯縱是再強,也不過只是未經風霜的菜鳥罷了,壓根兒就無法與自己這等屍山血海里滾打出來的真正高手相提並論,再者,噶爾·勃論自認手裡還握著一個隱蔽的優勢——騎術,簡單地說,那便是噶爾·勃論斷定李顯的騎術無法做到在十丈之內將馬速放到極致,而他則可以輕鬆為之,光憑此點,噶爾·勃論便有把握當場拿下李顯,故此,噶爾·勃論戰意勃發之下,自也是意氣風發地發動了搶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