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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功勞?不錯,閣下確有些許功勞,若是爾真能洗心革面,從此金盆洗手,不單不會死,說不定還能混上個一官半職,可惜啊,爾不單不悔過自新,反倒欲趁亂潛逃,妄圖繼續為禍河西,其心當誅,罪無可赦,殺!」
李耀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沙萬里的叫屈,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沙萬里的企圖,而後,也不再給沙萬里解釋的機會,揚起的手猛地向下一揮,斷喝了一嗓子,霎那間,早已埋伏到位的五百餘唐軍官兵紛紛從兩邊溝頂上探出了身子,將手中的弩機、弓箭瞄準了溝底的一眾盜匪們,但聽機簧聲大作間,五百餘支鋼箭密集如蝗般便向溝底覆蓋了下去,登時便激起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嚎之聲,無甚遮擋的兩百餘盜匪們頃刻間便被射倒了一大半,余者不管不顧地掉頭便向山洞處狂奔了去。
「全殲,一個不留!」
李耀東冷冷地掃了眼屍橫遍地的溝底,一揮手,高聲下了令,立馬便見百餘「鳴鏑」高手紛紛躍下了溝底,縱躍如飛般地向逃竄中的群盜們追殺了過去,至於李耀東自己則不緊不慢地下到了溝底,慢悠悠地向洞口處踱了過去。
廝殺很快便成了一面倒的大屠殺,那幫子盜匪雖也算是有些本事之輩,可哪能跟精挑細選出來的「鳴鏑」高手相提並論,不等眾盜匪們逃進山洞深處,便已被「鳴鏑」高手們從後趕了上去,一通子好殺之下,死得不剩幾人。
「饒命,饒命啊,某降了,降了啊……」
沙萬里身手倒是不錯,勉強抵擋了幾下,倒是沒被立刻斬殺當場,可一見到身邊諸盜紛紛倒地慘死,心登時便虛了,不敢再戰,一頭跪倒在地,哀切地長嚎了起來,可惜一眾「鳴鏑」高手們壓根兒就沒加以理會,亂刀揮擊之下,生生將沙萬里斬成了一地的碎塊,為禍隴西多年的「黑風盜」就此成為了歷史。
「哈哈哈……,殺得好,殺得好,似這等狗才,自當有此下場,好,哈哈哈……,來罷,給爺爺一個痛快!」
關老大與陳五兀自被麻倒在地,這一見陷害自己的沙萬里死得如此悽慘,關老大不由地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痛快?嘿,沒那麼便宜的事,爾等殺我外甥之血仇未報,李某怎捨得閣下就這麼輕易地死了去。」
李耀東沒興趣去參與屠殺對幾無反抗之力的「黑風盜」匪眾,僅僅只是面色陰冷地站在了一旁,無所謂地看著,直到聽得關老大的狂笑聲,這才緩步踱到了其面前,微微彎了下腰,死盯著關老大的雙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道。
「你外甥?」
關老大一眼便認出了李耀東便是當初夜戰時與其交過手的那名絕頂劍客,但卻並不明白自個兒何時曾殺了其之侄兒,微微一愣之下,話不由地便脫口而出了。
「不錯,是李某唯一的外甥,可惜卻慘死在昨晚的夜戰中,雖不是閣下動的手,可卻是令師弟所為,李某就這麼一個外甥,還指望著能傳李某之衣缽,卻被爾等生生給毀了,嘿,你說李某該如何報答爾等方好?」
李耀東陰森森地笑了起來,牙關緊咬地說著,面色猙獰已極。
「哈哈哈……,原來救護明祈老頭的那個傻小子便是閣下的外甥,嘿嘿,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死得好,哈哈哈……」
關老大昨夜並未曾斬殺一人,自是不明白李耀東所言的外甥是怎生死的,可陳五卻是反應了過來,自忖必死無疑之下,索性便放聲大笑了起來,試圖以此來激怒李耀東,求一個速死之結局。
「是啊,死得好,他死了,在地下想必極之孤獨,就請二位下去作陪好了,放心,李某一定會慢慢殺爾等的,好好享受罷。」
李耀東雖被陳五的話語氣得額頭生煙,但卻並沒激動到要一劍結果了陳五性命之地步,而是獰笑著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用力一斬,便已將陳五的一隻手掌生生切了下來。
「啊……,混帳,有種的給老子一個痛快,如此折磨人,算甚好漢!」
劇痛之下,陳五不由地便慘嚎了起來,聲嘶力竭地狂罵不已,可惜李耀東壓根兒就不加以理會,手腕一抖,又將陳五的另一隻手碗生生卸了下來,直疼得陳五大叫了一聲,便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弄醒他,爾等接著來,給老子一刀刀活剮了這廝!」
李耀東絲毫不因陳五的慘狀而有甚憐憫之心,一抖長劍,斷喝著下了令,自有數名「鳴鏑」高手行上前來,用水囊里的水將陳五澆醒了過來,接著對其動刑,直整得陳五慘嚎連連,如鬼哭一般悽厲。
「師傅,快看,是五師弟,徒兒這就去救人!」
就在陳五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之際,三道身影已悄然潛伏到了左近的一座小山包上,為首者赫然是斷了一臂的清虛道人,其身旁還伏著張二與孫三二人,這一見陳五被折磨得如此之慘,張二登時便看不下去了,咬了咬唇,從牙關里擠出了一聲低語,身形一動,便打算縱飛過去救人。
「別衝動,有埋伏!」
清虛道人一見張二要貿然出擊,登時便急了,伸出獨臂一按,已將張二摁回了原地。
「師傅,這……」
清虛老道傷得極重,這一摁其實並無太大的力道,可張二卻是不敢強掙,只是委屈地叫了一聲。
「李顯小兒奸詐,既已伏擊了此處,又怎會沒有後手,哼,那些站在一旁的賊子盡皆筋肉緊繃,顯然是挖了坑在等我等入彀,走,此地不可久留,回洛陽,找崇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