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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放心,屬下知曉該如何做了。」
陸士章乃是此番河西馬場之事宜的核心參與者之一,自是清楚李顯的全盤部署,這一聽李顯如此吩咐,卻也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躬身應了諾。
「嗯,那便好,孤……」
對於陸士章的辦事能力,李顯自是信得過的,自也就懶得再多交待,微笑著應了一聲,抬腳便要走人,只是人尚未動,便見劉子明急匆匆地從樓梯口冒了出來,不由地便停下了腳步,眉頭微微一皺,一股子麻煩將至的預感沒來由地便湧上了心頭……
第432章 欽差駕到
「殿下,隴州急件。」
一見到李顯的視線掃了過來,劉子明自不敢多有怠慢,緊趕著大步行上前去,將手中緊握著的小銅管遞到了李顯的面前。
「嗯。」
一聽是隴州的急件,李顯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沒多想,只是眉頭一揚,輕吭了一聲,手一伸,已將小銅管接了過來,熟門熟路地旋開小銅管上的暗扣,取出了內里的一張紙條,攤將開來,只一看,眉頭便已皺了起來——紙條上的字並不多,所言的就只有一件事——刑部員外郎裴守德已到了隴州!
來得好快啊,這廝到底想作甚?
裴守德被任命為徹查丘神勣遇刺案的主審官是去歲的事情,這消息李顯自是早就知曉了的,甚至其離開洛陽的事兒李顯也已得了線報,可卻沒想到裴守德來得如此之快,這才剛過去六天而已,裴守德一行便已趕到了隴州,一渡過黃河便可進抵蘭州地面,如此快的行進速度顯然不是來虛應差事的,這裡頭必有蹊蹺,只是李顯一時半會也想不透裴守德的真實來意,心裡頭難免因此犯起了叨咕。
「報,殿下,諸部落頭人皆已至關下求見,請殿下明示。」
就在李顯低頭沉吟之際,卻見蕭隊正從樓梯上冒出了頭來,這一見李顯正在沉思,不由地便愣了一下,但卻不敢因之誤了正事,微一猶豫,還是大步走到了李顯身前,恭敬地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嗯。」李顯有些子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在原地來回踱了兩步之後,心裡頭已是有了決斷,這便不動聲色地吩咐道:「子明,爾與士章一道去跟那幫子頭人們談談,孤就不出面了,另,去將拓跋山野喚了來。」
「諾!」
李顯既已下了令,劉子明與陸士章自是不敢怠慢,各自躬身應了諾,匆匆便下了城牆,自去忙乎收購談判事宜不提。
「草民參見殿下!」
城門樓還是那個城門樓,面對著的也依舊是笑意盈然的李顯,可拓跋山野卻已是渾然沒了早先覲見時的自信之神采,儘管進退行禮沉穩依舊,可低垂著的目光里卻隱隱透著憂慮之色,一股子伴君如伴虎的惡寒感不自覺地便從心底里狂涌了出來。
「平身罷,孤一向不喜虛禮,相處久了,爾便可知根底,唔,此番孤能懾服北部諸族,爾之功大矣,孤向來是賞罰分明,今爾既立下大功,孤自不吝賞賜,爾拓跋一家所議定之贖買之數上浮三成,以為安家之費用,另,孤前番所言依舊不變,只是朝堂自有法度,孤卻是不好一上來便給爾高官厚爵,就先在孤的衛隊中屈就一騎曹,但消爾能忠心用事,一個萬戶侯是斷然跑不了的,不知爾可願隨孤沙場見功否?」
對於拓跋山野的才幹,李顯甚是欣賞,也有心加以栽培,這便微笑著將所應給的賞賜一一道了出來。
「殿下厚愛,草民深感榮幸,只是草民卻有一要求,不知當提不當提。」
拓跋山野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站將起來,躬著身子,抱拳應答了一句道。
「嗯,有甚要求便直管說好了,但凡孤能辦得到的,斷不會令爾失望便是了。」
李顯所給出的賞賜已算是相當豐厚了的,別看贖買之數隻上浮了三成,可整個黑党項所擁有的牛羊馬匹著實不是個小數字,這一上浮拓跋兄弟幾個最少也能多拿到數萬貫的財貨,再者,騎曹之位雖談不上顯赫,可李顯的親衛隊卻不是那麼好進的,那可是全河西高級軍官之搖籃,內里便是一個伙長,外放到地方,都能混上個校尉軍職,更別說騎曹這個等級的軍官,一旦外放,那至少也是中郎將之高位,換句話說,李顯已是將賞格開得極高了的,這一聽拓跋山野還有旁的要求,心裡頭不免有些微微的不悅,只是李顯城府深,卻也沒帶到臉上來,只是笑著頷首回答道。
「謝殿下,草民不求財貨之上浮,但想請殿下恩准我兄弟三人一併從軍,我等願為殿下征戰四方,雖死無悔!」拓跋山野一抱拳,言語誠懇地道出了所求之事。
「好,孤准了,山野能有此心,孤心甚慰,這河西不過區區一隅之地罷了,至於吐蕃,在孤眼中,也不過一草寇耳,孤並未放在心上,朗朗乾坤方是孤之舞台,山野既願隨孤,這天下之大,又有何處不可去得!」
能於順利解決河西北部諸族的同時,收得拓跋山野這等良將之才,李顯自是興奮得很,這便猛地一拍几子,豪邁無比地說了一句,雄霸天下之心已是表露無疑……
河西的二月極美,草綠花紅,陽光明媚,既無一月的寒冷,又無三月的陰雨之綿綿,縱使是天將午時,那日光卻依舊不算熾熱,照在人身上,有種暖烘烘的溫馨,再有陣陣微風帶來花草的清香,著實令人心曠神怡不已,哪怕新上任的蘭州刺史王庚已是在河西之地呆了有些年頭了,可還是不禁陶醉在這等景致之中,微微走神之下,竟不曾注意到一騎報馬已疾馳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