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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某乃河西副都督,某……」
親衛隊長這麼一倒下,丘神勣立馬便徹底慌了神,龜縮在殘破的馬車下簌簌發抖,口中胡亂地求著饒,那樣子哪還有半點大將的風範,簡直就一膽小怕死的鼠輩。
「轟!」
一眾刺客們就是來殺人的,誰還會管丘神勣究竟在嚷嚷些甚子,七手八腳地將差不多僅剩下一個底盤的馬車掀翻在地,亂刀齊下,生生將丘神勣斬成了數截。
「將軍!啊……,二弟,快走!」
王恆剛又與李耀東硬碰了一招,正飛退間,眼角的餘光正好瞅見丘神勣被亂刀分了屍,不由地便悲呼了一聲,已是萌生了退意,一跺腳,人便要縱身飛起,可就在此時,王通的流星錘卻又呼嘯著殺到了,王恆分心之下,已是避無可避,不得不大吼了一聲,強行劈出一刀,總算是險而又險地將流星錘卸到了一旁,可就是這麼一耽擱,再想走已是沒有可能,不單李耀東飛身而至,已斬殺了丘神勣的一眾殺手們也紛紛飛撲了過來,可憐王恆的武功本就跟李耀東在伯仲之間,又是帶傷之身,哪能經得起如此多高手的圍攻,僅僅抵擋了數招,便已被李耀東一刀削去了頭顱,無頭的屍體在原地晃動了幾下之後,終於不甘地倒在了塵埃之中。
「大哥,大哥,啊……,老子跟你們拼了!」
正與王寬以及隨後趕至的三名刺客交手的王正一瞧見自家兄長喪命當場,登時便瘋狂了起來,不單不逃,反倒手中的大棍一緊,如瘋似魔一般地狂殺了起來,這一拼命之下,當真有萬夫不當之勇,竟以一人之力殺得王寬等人狼狽敗退不已。
「疾……」
王正拼命是假,逃走是真,一待王寬等人被逼退,王正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腳下一用力,人已飛身而起,向著街邊的屋頂落了過去。
「滾開!」
王正人在空中,見房頂上僅僅只站著一名黑衣蒙面人,不由地便是一喜,在他想來,區區一人壓根兒就擋不住自個兒的突破,眼瞅著逃生在望,王正的心情一振之下,人尚未落上屋頂,棍子便已狂野地掃了出去。
「哼!」
王正急於逃命,出手自然是全力為之,這一棍方出,呼嘯之聲便已如鬼嘯般刺耳,足見其上所附的力道有多大,然則屋頂上那名黑衣蒙面人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一抖手間,腰間懸掛著的橫刀已如閃電般出了鞘,只見刀光一閃而過,剛立足於屋頂上的王正已驟然停了下拉,木然地呆立了片刻,而後眼珠子轉了轉,滿臉子的難以置信之色,旋即,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跌下了屋面,人尚在空中,數道血泉已是從身上狂噴而出,隨即,魁梧的身子竟在半空中解體成了數截,死得不能再死了。
街面上的李耀東等人原本正準備躍起追擊王正,這一見王正如此這般地慘死當場,全都為之一愣,可很快便全都醒過了神來,一個個眼中都出現了狂喜之色——當今天下,能有如此刀法者屈指可數,至於河西地面上麼,除了李顯還能有誰?
此番刺殺容不得有絲毫的貽誤,李顯自不敢掉以輕心,自宴會散後,李顯便已換裝一路跟隨著丘神勣的馬車,怕的便是有甚疏漏之處,原本只是個提防措施罷了,卻沒想到還真的差點出了簍子,好在補刀及時,總算是盡了全功,此際事情已了,李顯自是不會再多逗留,也沒開口,只是對著一眾人等打了個手勢,身形一閃,人已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撤!」
險情雖已排除,可李耀東卻沒敢大意了去,這一見李顯已走,自不敢怠慢,一揮手,領著一眾手下沿著大街一陣急沖,腳步聲漸行漸遠,數息之後,便已消失了蹤影,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現場在無聲地述說著先前一戰的慘烈。
李耀東等人撤離後不久,從殘破的照壁後頭探出了幾顆腦袋,赫然竟是李溫手下那些來不及躲進府中的親衛與下人們,這幫傢伙先前沒膽子參與血戰,這會兒聽外頭已完全安靜了下來,這才敢戰戰兢兢地打探個究竟,這一看不打緊,那屍橫遍野的慘狀登時便令眾人戰慄成了一團……
第409章 連捎帶打(一)
「殺人啦,殺人啦!」
望著月色下的狼藉戰場,那幾名膽戰心驚的觀望客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一個個扯著嗓子狂嚎了起來,不敢再去看那等血腥得如同地獄般的景象,撒腿奔向了緊閉著的府門,拿出吃奶的力氣,狂擂著叫門不已。
「不許開門,誰敢開門,殺無赦!」
李溫的酒在開戰之初便被嚇醒了,若不是這宅院沒有後門的話,他早就不知逃到哪去了,這會兒正自緊張兮兮地提著把不知從何處掏出來的橫刀,糾結了滿府的親衛、下人們,在府門後頭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任憑外頭將門敲得山響,他都充耳不聞,怕的便是那幫子膽大妄為的刺客連他一併給做了。
「小王爺,刺客好像都退了,您看……」
外頭的人見叫不開門,不得不向門內喊話,說刺客都已走了,奈何李溫就是不信,死活不肯下令開門,反倒下令眾人加強戒備,如此這般地僵持了良久之後,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從旁閃了出來,提醒了一句道。
「陳先生的意思是……」
李溫素來剛愎得很,這一聽有人跟其唱反調,眼珠子立馬便瞪圓了起來,待要發火,卻見那出頭的人竟是其父特意派來輔佐其的謀士陳無霜,一口氣便不由地泄了大半,可心裡頭不踏實之下,還是不肯下開門的令,而是故作沉吟地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