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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弟弟遠來辛苦了,都不必多禮了罷。」
相比於李顯的客氣,李賢表現出來的便是上位者的矜持,虛抬了下手,言語倒是算得上溫和,可內里卻滿是高高在上的自矜之意味。
「我等兄弟冒昧前來,多有攪擾了,還請二位殿下海涵則個。」
李賢兄弟倆乃上位者,自是可以客氣上一番,可李沖卻是不敢在公眾場合下有所失儀的,哪怕其內省里很想著掂量一下李顯的能耐,表面上的功夫卻依舊是得做到極處。
「王兄這等說法可就見外了不是,呵呵,小弟可是久聞王兄之大名了,你我乃兄弟輩,合該好生親近一下才是,來,都屋裡坐去罷。」
李顯前世時與李沖兄弟幾個都沒怎麼打過交道,就連面也都沒見過幾次,不過麼,對於這四兄弟的結局卻是心中有數的,也知曉這哥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有心趁此機會好生掂量一下這四兄弟的能耐,這便笑呵呵地一擺手,道了聲請。
「二位殿下,請!」
李沖此番率諸弟一併前來,同樣是想著摸摸二王的底,自不會拒絕李顯的邀請,笑呵呵地順勢一擺手,便由著李賢兄弟倆做陪著走進了英王府的大門,一路隨意笑談著便進了二門廳堂,分賓主落了座之後,自有一眾王府下人們忙活著送上新沏好的香茶。
「小弟昨日曾在宮中遇見八叔,惜乎未能詳談,本該早去拜見八叔的,卻不曾想倒叫王兄等先來了小弟府上,實是慚愧,慚愧。」
身為主人,李顯說起客套話來自是順溜得很,眼瞅著諸人皆品茶不語,李顯笑呵呵地便率先挑起了話題。
「殿下客氣了,家父向來欽佩殿下之神武,本想親來殿下處親近一二的,奈何,呵呵,奈何陛下處常有傳喚,實是分身不得,只能由我等兄弟四人代問殿下大安,若有怠慢處,還請殿下多多海涵才是。」
李沖雖是習武之輩,可於文事上也頗有涉獵,說起客套話來,同樣是一套接著一套,只是言語中不免帶著幾分的自得之情,這也不奇怪,就如今越王的聖眷而論,李沖確實有著自傲的本錢在,在其想來,此番太子之定奪事宜,他越王府一系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的,而在座的這兩位親王都是東宮之位的爭奪者,就算不搶著巴結自己等人,那也斷不敢隨意得罪了去的。
「王兄客氣了,小弟身為晚輩,自是該前去八叔府上拜會一番,只是八叔事忙,小弟卻是不好打擾,待得過些日子,小弟自當登門問安,還請王兄代為致歉一、二。」
李顯多精明的個人,只一聽,便已聽出了李沖言語中的未盡之言,然則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只是笑呵呵地回了一句,客氣而又謙虛,但卻不含絲毫的討好之意。
「不敢,不敢,殿下客氣了。」
李沖身為王長子,於待人接物上自是熟捻得很,可自打一見面起,氣勢便被壓了一頭,始終有種被李顯牽著走的不愉快之感橫亘在心,這會兒見李顯一味地客氣個沒完,始終不談正事,也絲毫沒有拉攏之用意,更不曾追問越王府在立太子一事上的立場,心情不免便有些子煩躁了起來,實在不想再這麼客套下去了,這便悄悄地對坐在對面的李倩使了個眼神。
「英王殿下,小弟曾多次聽聞家父盛讚殿下文武雙全,文能安邦,武可定國,實我大唐宗室之俊彥也,便是陛下與家父相談時,也沒少提起殿下之英武,小弟更是仰慕已久,今日能得一會,實三生有幸也!」
李倩本就是越王府中搖扇子的傢伙,這一接到了李沖的暗示,立馬笑呵呵地將手中的摺扇一合,朝著李顯便滿口子恭維了起來,只是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挑撥李顯與李賢的關係,其用心顯然並不簡單。
哈,這小兔崽子,竟跟老子玩起了挑撥離間的把戲,當真是關公面前舞大刀,欠抽罷!李顯從來都是挖坑讓別人跳,又怎可能被李倩這等小伎倆所迷惑住,心中暗笑不已,可臉上卻滿是謙遜地回答道:「倩老弟謬獎了,那不過都是父皇與八叔抬愛罷了,實不值一提,真要說到治國安邦,唯有六哥方可擔此重任,至於小王麼,哈,也就是一幫傭之輩而已。」
「七弟這話可就不厚道了,為兄哪有此等能耐,不過都是托七弟的福罷了。」
李賢性子雖急,卻並不傻,自也看出了李倩這番話顯然沒安好心,心裡頭雖有氣,不過麼,卻不妨礙其配合著李顯扯上一通。
「六哥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當今之世何者為先,人才也,而六哥興學政,辦科舉,為國選良才,又使民間無遺珠之憾,此乃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之壯舉也,便是古之聖賢,也不過如此罷,論德論能,誰又能過了六哥去?小弟還真就不信了!」李賢話音一落,李顯立馬默契無比地再次好生吹捧上一把,哥倆個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地唱起了雙簧,簡直肉麻得夠嗆,那等目無餘子的做派令李沖兄弟幾個都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偏生還不好插話其中,只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對兄弟倆在那兒唱合來去。
「英王哥哥,小弟這年余來時常聽時人傳誦哥哥大戰吐谷渾,殺得吐蕃狗賊屍橫遍野,勇冠三軍,不在當年霍冠軍之下,小弟亦是習武之輩,常以哥哥之英雄事跡自勵,日夜習練武藝,始終不敢稍怠,今幸有小成,卻不知英王哥哥可肯指點小弟一番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