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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殺!」
孫全福的算計倒是挺美的,奈何卻壓根兒就實現不了,還沒等他展開身形,王寬已是斷喝了一嗓子,一擺手中的橫刀,縱身而起,毫不客氣地便向孫全福攻殺了過去,他這一動之下,圍在四周的「鳴鏑」高手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紛紛隨之而動,一場圍毆之戰就這麼突然開始了。
殺,沒有多餘的話語,有的只是揮刀狂殺,無論是「鳴鏑」高手,還是孫全福等「黑風盜」餘孽,此時腦海里都只有「拼命」二字,一個個全力出手,各種絕招紛呈迭至,一場惡戰打得驚天動地,各色劍芒、刀芒四下飛舞,草木橫飛,大樹傾倒,生生將幽靜的山谷打成了一片的狼藉,至於結局麼,不消說,除了孫全福還在拼著老命地與王寬苦戰不止之外,餘下的盜匪盡皆慘死當場,便是有著「大漠獨行客」之稱的刁三也死在了葉勝的劍下。
「王兄,別玩了,殿下還在等著消息呢。」
葉勝一劍刺死了刁三之後,回頭一見王寬還在不緊不慢地壓著孫全福在打,眉頭立馬便是一皺,幾個大步走將過去,口中一邊說著話,手底下卻是半點都不慢,接連幾記狠招揮灑出去,數息間便在孫全福的身上開出了幾個血洞。
「啊……,要死就一起死罷!」
孫全福的武功也算是相當高明了的,不過麼,比起王寬來,還是有著一段的差距,再怎麼拼命也無法從王寬的刀下脫逃出來,再被葉勝來了幾下狠的,自是更加抵擋不住了,連中了數劍之後,渾身上下已是鮮血狂噴不止,自知不免之下,索性不守了,大吼了一聲,也不管葉、王二人的刀劍如何劈殺而來,奮力一躍,一劍筆直地挑向了王寬的咽喉,試圖與王寬拼個同歸於盡之結果。
「死!」
「殺!」
孫全福倒是想拼命,奈何王、葉二人卻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就在其剛剛躍起之際,卻聽王、葉二人同時嘶吼了一聲,先是葉勝一劍刺在孫全福的後背上,「噗嗤」一聲,便給其來了個透心涼,生生將孫全福釘在了空中,緊接著,王寬刀鋒一閃而過,已將孫全福的頭活活劈了下來,一股子血箭如泉般瞬間從脖頸的斷口處噴濺起了老高,斗大的頭顱在地上彈動著滾落到了雜草叢中,一代奸閹已是就此徹底死於非命……
盟會進展得極為不順,都已是開了三天了,卻始終沒個結果出來,大小頭人們各持己見,誰也不肯輕易退讓,不說選盟主了,便是因著個選舉的程序問題便鬧得個不可開交,因此而大打出手的著實不在少數,當然了,這也不奇怪,草原人素來崇尚的是武力而不是道義,誰的拳頭大,誰的聲音便響,問題是如今冒出來的三個候選者——頓寧阿、明祈、阿史那勝華都是大部落頭人,彼此間的實力又幾乎不相上下,各有擁躉,誰也無法壓旁人一頭,這麼鬧來鬧去,整一個的《三國演義》之微縮版,若不是唐軍就在場外彈壓著,指不定這幫傢伙就要當場開演上一把全武行了。
鬧,接著鬧去,李顯壓根兒不管那幫子頭人們如何鬧騰,只是優哉游哉地貓在軍營里好生將養著傷,但凡有前來請求主持公道者,李顯也接見,不過麼,卻絕不偏幫任何一方,無論是誰來,李顯都是一派溫和之狀,言辭懇切卻絕對空洞無物,可有一條李顯卻是沒含糊,那便是言辭灼灼地宣布:當選為盟主者,可表奏朝廷,進封為懷化大將軍,別看這玩意兒是虛銜,並無甚實權可言,可畢竟是堂堂正三品的高位,說將出來,可算是朝廷之大員了的,光宗耀祖自是不在話下,如此一來,原本就鬧騰得歡快的一眾大小頭人們更是紅了眼地爭了起來,便是連那些個原本不想出頭的中等部落頭人們也蠢蠢欲動地串聯來串聯去,生生將一場盟會開成了熱粥一鍋,這一鬧騰之下,時間自是過得飛快,七天一眨眼便過去了,可該難產的依舊難產,盟主之位始終無法決出個所以然來,原本就不甚和睦的各族到了此時已是散沙一盤,再難有甚聯合之說可言,當然了,一眾頭人們也都鬧得疲了,這盟會顯然是有些子開不下去了,到了此時,一眾頭人也就只能無奈地集體去求見李顯,懇請李顯親自出面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這個自然該當,李顯放任一眾頭人們去瞎鬧騰,最終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拿張小板凳看戲過癮的,要的便是全面掌控這個所謂的部落大聯盟,有了數日前一戰的威風,再加上幾日來「鳴鏑」的私下工作,李顯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自是不會再多謙讓下去,當然了,架子還是要擺上一擺的,直到眾部落頭人們再三請求之後,李顯這才勉為其難地接下了這副「重擔」。
擔子是「重」了點,不過麼,卻是難不倒李顯,實際上,早在定策平亂之初,李顯便與張柬之商量好了應對的辦法,說來也簡單,就是按部落人口定票數,每千人為一票,部落有多少千人便有多少票,至於人口的統計麼,自然是按照各州報備上來的計算,所有部落頭人皆開明票,最終哪位候選人的票數最高便是勝者,若是有相同票數的情形出現,則由李顯這個主持人來裁定最終花落誰家。
李顯這辦法說起來簡單得很,並無甚複雜之處,一眾頭人們都能理解得了,同時也公平得很,既不致令小部落毫無發言權可言,也不會讓大部落徹底掌控全局,一眾頭人們自是沒有反對的理由,也就這麼照著做了去,經過一番緊張的投票之後,結果終於是出來了,只是卻有些子出人意料,原本呼聲最高的頓寧阿與阿史那勝華盡皆落選,倒是聲勢原本稍弱上一籌的明祈高票當選盟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