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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衛的家丁們痛打落水狗,大步追趕過來,從身後隨意砍殺著毫無還手之力的潰匪。
王長福帶著自己的小隊直奔著通天梁的匪旗而去,匪旗如同一塊吸鐵石一般,四個殺手小隊都往那裡急追。
……
通天梁萬萬沒想到前鋒敗得這麼快,大亂之中連馬也不知跑那裡去了,周圍只剩下五六個親信,先被裹著往西跑,兩面夾擊後又往南跑,一邊跑一邊往回看,誰知背後追來的人越來越多,轉了兩個彎也是一樣,又跑了一會,他突然想起什麼,轉身一腳把身後一個親信踢倒在地,這位兄弟十分敬業,連逃命都扛著匪旗,氣喘吁吁的罵道:「狗日的嫌老子活久了是不是。」
說罷他眼珠一轉,往西邊一指,對那親信道:「打著旗往那邊跑。」說罷他也不停留,又繼續逃命,身邊只剩下了三個親信。後面追兵果然中計,跟著往西南邊追去。
通天粱正在慶幸,突然嗡一聲弓弦聲響,一支重箭從側後面飛來,射在通天梁的屁股上,「呀!」,通天梁呲牙咧嘴的回頭一望,五個官軍在背後二十多步外,正在追來,周圍一些逃竄的匪徒也不敢阻擋,遠遠避開去,離這個大櫃越遠越好。
「大櫃快跑!」三個親信還算忠心,連忙架著通天梁一起逃命,通天梁也奮起餘勇,小山的樹林邊緣就在前方,進了林子逃命的機會就大了很多,他原本一場大勝可期,居然被一支小軍隊稀里糊塗的打敗,連對手的面都沒對上就一敗塗地,可以算是他最窩囊的一仗,這小軍隊比登州來的戰兵還強悍,不知這威海衛何時出現這樣一支強兵,他此時真想放聲大哭一場。
身後又是弓弦聲響,通天梁下意識的頭一縮,一支重箭從頭頂飛了過去,他甚至感覺到箭羽在頭頂擦過。幾人又跑得十幾步,又一箭射來,旁邊一名親信大腿中箭,再跑不動,乾脆停下轉身持刀而立,準備擋住追兵,口中還讓通天梁先跑。
通天梁一肚子怨氣,知道跑不掉,也發了狠,停了下來,他原本的開山斧逃命時掉了,抽了把腰刀出來大喊道:「狗日想要老子的人頭,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另外兩個手下也停下來,惡狠狠的抽刀面對著追來的五名官兵,他還不知道領頭的就是那支壞他好事的小軍隊的軍官,否則早撲上來拼命了。
來的正是陳新,他帶著四個親兵,戰兵自行追擊後,他便帶著親兵觀察通天梁,兩面夾擊後,他提前往南邊移動,在人群中一路追趕過來。
此時見通天梁窮鼠噬貓,陳新舉手停下親兵,喘息幾口氣後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土匪頭子,粗壯野蠻,血紅的眼睛中如同要噴出火來。通天梁帶著三個土匪嚴陣以待,看來是準備拉幾個墊背的。
陳新當然不會和必死的人拼命,停在二十步外,對身邊的海狗子道:「吹集結號!」,海狗子連忙拿出喇叭,吹了一個長音的集結號,這個號聲用途很多,因為他手中的喇叭只有一個音,所以陳新現在簡化了功能,起床、吃飯、集結都是一個長音,這幾樣都有特定時間或使用條件,不會搞混。聽到號聲後,六面旗槍都往這邊移動過來。
陳新又對身邊周世發道:「射箭!」
通天梁一看周世發從箭插插中取箭,就叫要糟,他射箭的人都不在身邊,不知跑去了哪裡,眼看著六隊官兵往這邊追來,與陳新又隔著二十步,沖也不是,跑又跑不掉。
「日你娘真不要臉,你敢不敢跟老子……」
「射他。」
周世發今日已經射了十來箭,又跑了半天路,力量比平時已經弱了些,不過好在距離很近,他取出一支重箭掛在弦上,瞄準了通天梁。
通天梁被當了靶子,瞳孔收縮,「你娘的,你個沒種的龜……」
一支重箭嗖一聲破空而來,周世發稍稍歪了一點,射中了旁邊一個親信的手臂,他又抽出一支重箭,準備繼續打靶。
沒有受傷的另外一個親信無法忍受這種靶子的感覺,怒喝一聲單獨衝過來,半路就中了一箭,跌跌撞撞到了面前,海狗子和張大會手執更靈活的七尺木桿長槍,兩人用雙人刺刀戰術輕鬆將他殺死,這也是海狗子和張大會第一次殺人,但在戰場上他們也無暇思考太多。
通天梁三人人人帶傷,行動不便,打不過又跑不掉,互相望望後,通天梁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上官饒命啊!」
聶洪咧嘴笑著,他剛才一路護著陳新,順帶也殺了好幾個潰散的匪徒,殺人後的感覺令他非常滿足,看到這匪首都投降了大人,更加得意,就要過去抓人。
陳新微微伸手攔住他,然後對通天梁道:「把刀扔遠,然後手伸直趴在地上。」
三名匪徒在弓箭的威脅下照辦後,聶洪才上去一個一個捆了。
張大會看著六桿接近的旗槍,問陳新道:「大人,咱們現在集結去哪裡?」
「咱們現在給你掙上京的盤纏去。」
第三十三章 小財
威海衛的家丁和軍戶忙著爭搶人頭和搶奪屍體上的財物時,陳新已經帶領隊伍往匪巢出發,剛才作戰中陣亡一人,傷了五人,留下四個火兵照料,其他人都一起往玉皇頂趕去。
通天梁被五花大綁,走在中間,一個受傷輕點的親信被押著走在最前帶路。因為匪徒幾乎傾巢而出,主力已經被擊潰,剩下一些守隘口的都是老弱,從先到的潰兵那裡得知大櫃打了敗仗,丟下兵器已經跑了,隊伍全無阻擋,一路疾進,翻山越嶺,平日體能訓練的成果此時體現出來,沿途有逃得慢的土匪,看到官軍後鑽入兩旁山林,陳新派人也不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