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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包衣都是從娘娘宮渡口步行逃亡,後來登州分遣隊追得快,他們只能往西進了丘陵,那邊的山地需要繞路,道路也很難走,所以直到登州鎮開始清剿,他們才剛剛逃到戰場附近,正好碰到清剿的近衛營官兵,幾乎被一網打盡。
戰場的鎧甲兵器都被收集起來,搬回營地內的空地上放著,戰場上只剩下上千具無頭的建奴屍體。第一批平底船在一群水兵用縴繩拉到渡口,卸下了紮營需要的帳篷和標槍,回程將部分戰利品運回娘娘宮。
登州軍就近在復州河邊紮營,登州的營盤都十分簡單,今日雖然是在敵境,但敵人也是戰了一天,而且大敗之後士氣低落,全軍出來突襲的可能很小。
每個千總部扎了一個營盤,布設了標槍和鐵蒺藜,道路上還埋設了一些地雷,陳新近衛營千總部這次交戰少,安排在外圍,損失最終的龍騎兵千總部在復州河邊紮營。
四野到處點起了篝火,與夜空的滿天繁星交相輝映,一為防殘餘潰兵逃竄,二是能及時發現對方的夜襲,登州的伏路軍就隱藏在周圍火光之外。陳新派出了兩倍的伏路軍,沿著軍營往三面散出五里,主要是各部的哨騎和特勤隊,每隔一里有一個鴛鴦陣戰鬥組接應。
劉破軍帶著參謀抽查了西面和北面的潛伏哨,沒有發現懈怠,他便往營地趕回,參加今日的總結和明日作戰會議。
他到的中軍大帳的時候剛剛開始吹嗩吶,裡面只有朱國斌在,朱國斌上次在登州對劉破軍大為光火,因為朱國斌跟鍾老四一樣,認為劉破軍制定了一個既複雜又沒有明確目的的作戰計劃,指揮作戰時又不堅決,最終導致李九成等人逃脫,引發朱國斌和王長福聯名狀告劉破軍。不過這次的復州之戰進行很順利,朱國斌等人對劉破軍觀感有所轉變。
陳新也從後面轉出來,他今日心情十分不錯,戰役開始第二天就將復州鑲白旗擊潰,整個南四衛地區建奴力量瞬間低落,登州鎮有了極大的主動權。
副總軍法官、副總軍需官、副總訓導官以及各部的主官一一到達,衛兵給他們端茶後,陳新就示意開始,先大大表揚了一番各部優異表現,特別是騎馬步兵千總部,他們不但在半日間完成平洋河到復州河的機動,將鑲白旗一舉擊潰,其後還將烏真超哈和天佑軍打敗。這支登州的新生兵種,體現出了高度的機動和作戰能力,步兵雖然陣戰兇悍,但機動力不能保證他們出現在合適的地方,三個步兵千總部只起到了誘敵和威懾作用。
劉破軍主持會議,說了說會議流程,先報今日戰果和損失,再安排明日的作戰,他先點了軍法官的名字。
這次隨行的是副總軍法官,登州的作戰會議一般首先說話,軍法官是負責核實戰果的,每次打完仗,大家都最想聽他先說。
「已確認斬殺建奴真夷一千一百八十二級,其中初步估算巴牙喇約五十餘人、馬甲二百九十、步甲兵五百餘,鑲白旗甲喇額真一人,巴牙喇甲喇額真一人,牛錄額真三人,正藍旗牛錄額真一人,其他為余丁,斬殺烏真超哈及天佑軍三百七十人,大部分是烏真超哈,而且多是被督戰的建奴殺死或自己踩死的。」
堂中一陣低低的鬨笑聲,烏真超哈的崩潰速度比明軍還快,可以說他們根本不知道火槍如何列陣,遭受幾次炮擊後便一團大亂,槍聲一起前前後後都在開槍,弄得全陣煙霧瀰漫,視線不清之下更加混亂,在分遣隊和炮兵的打擊下很快崩潰,天佑軍經驗豐富,反而好得多,但兩隻漢奸兵都沒有展現很強的實力,更沒有達到皇太極的目的。
實際上登州鎮通過海運的機動優勢,從登州鎮突然增兵,使得兵力這次占據絕對優勢,皇太極也太高看了包衣兵的戰力,似乎他認為火槍兵和火槍兵並無什麼差別,但烏真超哈與登州職業兵差距太過遙遠。
雖然康熙平吳三桂的時候,有過一支很厲害的包衣兵,但那時候清軍入關占有了大量財富,京師王侯家的包衣也分得很多利益,在京師的地位遠遠高過普通漢人,他們都是為自己的利益在作戰,加上領兵將領加強軍紀,自然有不錯的戰力。
此時的烏真超哈不過是一群剛剛從地里拉出來的奴隸,也是遼東最沒有抵抗精神的一群人,他們習慣了逆來順受的遭受欺壓,不但沒有財富,連衣服都穿不全,除了投降的炮手有自己的包衣種地外,其他的烏真超哈都要自己種地,甚至還要給主子種地,作戰技能就是勉強會放槍而已,沒有什麼戰陣的經驗,石廷柱也是個廣寧之戰時投降的軟骨頭,明軍的那種習氣還很重,就算是占優勢的時候,他也是膽子很小,原本歷史上松錦大戰時候,他和馬光遠就因為作戰消極而被處罰。
面對登州鎮他就更加不堪,在身彌島上他自己就喪了膽,這次前陣剛剛奔潰,督陣的巴牙喇衝上去砍殺逃兵,一時沒顧得上看守石廷柱,他就帶著精兵逃了。這樣的兵將,讓他們來和登州鎮每天訓練的職業兵對戰,結果可想而知。
「生俘真夷九十三人、魚皮韃子十二人,包衣一千三百三十人,報告完畢。」軍法官說完坐回座位。
主持會議的劉破軍又點了軍需官的名字,他站起道:「今日共繳獲巴牙喇鎧甲五十七副,精良山文甲三副,鐵甲四百二十副,鎖子甲二百九十副,棉甲四百副,鳥銃五百五十八桿,甲喇額真大旗一面,牛錄旗五面,其餘刀槍等兵刃未統計,大致上千;繳獲戰馬九百三十二匹,全部帶有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