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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兒看大家都望著自己,又有點退縮,不過馬上又挺起胸膛,口中說道:「我也拿的戰兵的銀子,今天看了陳大人給唐好梁送葬,我不怕打仗到前排,只求大夥把我留下。」
鍾老四還是有些不屑,他從來就看不起這個膽小的火兵,還多次逼著周少兒幫他洗衣服襪子。王長福只是叫他不要太過分,也沒有認真管過。鍾老四多次欺負周少兒,心中也不認為這人能當真正的戰兵,招他的時候鍾老四就看到的,不是因為他通過了朱國斌的初選,只是因為老實呆著沒動,陳大人直接選的。鍾老四雖然對陳新很服氣,但還是不認為這周少兒選得對。
王長福盯著周少兒看了一會,點頭道:「那好,這意見我會在陳大人的總結會上提出,若是陳大人同意,你就可以跟隊訓練技藝,若是不同意,你就只能自己練習。」
「多謝隊長。」
……
陳新在自己的公事房中拿著兩頁信紙慢慢看著,他的閱讀速度並不快,他對豎行的排列仍然略有些不適應。王勇恭敬的在下首坐著,他從登州送來宋聞賢的一封信,屋裡還站了周世發和海狗子。
宋聞賢在信中開頭首先抱怨了一番肖家花的事情,這位姑奶奶把他後院吵得每日不得安寧,他已經單獨給肖家花租了一間院子居住,然後就說起正事,陳新反閹黨的名聲終於在過年前傳到了登州,鍾道台和孫巡撫都叫了宋聞賢去問情況,宋聞賢自己決定正月底就啟程去京師,派王勇帶信來問問陳新有沒有其他事情要辦。
陳新看完後收好信,對王勇和藹的道:「王兄弟可是走陸路來的?」
「是,小人走得快,五天就到了。宋先生忙著要走,若無他事,我明日就回登州。」
「王兄弟辛苦,一會世發去領五兩銀子給王兄弟。」
王勇連忙起來道謝,他倒不缺錢,不過陳大人一向待人很客氣,連下人也是一樣,王勇心中也很受用。
「還得麻煩王兄弟多待一天,明日我寫好回信後,請王兄弟帶回。」
「是,小人聽陳大人安排。」
王勇說完就跟陳新打了個眼色,陳新稍一猶豫,讓兩名親兵退出去,笑道:「宋先生還有其他口信?」
王勇恭敬的道:「有些涉及各位大人的事,宋先生不便明文,孫大人近日頗為惶急,多次催促東江鎮攻擊建奴,想多些軍功,又連連派人去京師活動,似乎情況不妙,據宋先生在登州聽到的消息,在京師的魏忠賢黨羽多半已經罷官下獄,京師之中各方勢力都盯上了地方實權官位,應當還有一番爭奪,宋先生估計一時還定不了孫國楨的罪。」
陳新聽了連連點頭,閹黨原來在地方上占據要職,現在欽定逆案還沒開始,各方勢力都會進行爭奪,還需要很多妥協和交易,原來的這些人也是要活動的,至少要爭取一個全身而退。孫國楨是明確的閹黨,他這次是肯定要吐出血本的。
鍾道台的事情宋聞賢不會跟王勇說,所以帶口信也只是說了關於孫國楨的狀況。這些京師的權力鬥爭自己沒資格參與,最大程度也不過是能把鍾道台拉下水,只是面帶微笑的聽著。
「孫國楨到京師活動急需銀子,他召見了宋先生幾次,暗示今年的海貿要早些開始著手進行。宋先生的意思還是問問陳大人。」
陳新沉吟一下便道:「我二月便回天津安排採買貨品,這次我打算派兩條船,我的本錢不足,鍾大人和孫大人若是兩條船都想參股,他們的本錢,還請宋先生帶到天津。另外宋先生自己的,我可以給一成,就看他願意投入多少。」
王勇聽了有點遲疑的道:「那孫國楨還能當多久的巡撫難說得很,又是急需銀子的時候,怕是難得能拿出來。」
陳新不動聲色道:「若是本金少了,就派一條船,不過我認為孫國楨能湊出銀子來,你不用為難,直接把我的話告訴宋先生便是。」
孫國楨官位不穩,臨走之前撈一筆而且利潤如此之高,一般人很難抗拒這個誘惑,就看他有沒有膽子賭一把,陳新就是想套這位大人的錢出來,如果他一旦把銀子投進來,最後還不還給他,就看他能在位置上撐多久了,眼下最可慮的是他以官位直接壓下來,逼著陳新幫他出本錢,不過陳新在京師的名氣現在發揮作用了,想來孫國楨也要考慮一下這個風口浪尖還逼迫倒閹黨英雄的話,他的閹黨帽子還能不能取掉。
陳新想到這裡心裡暗自得意,誰說京師之行沒有實利。
「王兄弟,還有一句話,請你務必帶到宋先生,如果要讓兩位大人多出些銀子,有位女子很重要,只是要委屈下宋先生,多跟那女子說些規矩,更象個富家小姐才好。」
王勇表情有點迷惑,陳新估計宋聞賢並未告訴他肖家花的事情,宋聞賢走的時候就答應回去好好培訓肖家花,跟她說一些陳新的事情,並且給肖家花編造了一個張家灣小姐的背景,好讓登州兩位大人相信。
王勇跟不上陳新的跳躍思維,只好把這話牢牢記住,回去背給宋聞賢聽。
王勇背下後,又道:「宋先生最後還說了一事,如果千戶大人要多養兵,倒是可以爭一下文登營的兵額。」
「文登營?可是文登縣的戰兵?」陳新來此不久,還從未聽過這個營伍。
「好像也不是,我一時也說不清,宋先生回去聽其他同僚說及後,查了一下兵冊,往年備倭之時是有的,後來倭寇漸滅,文登營也慢慢衰敗,不過兵額還是在的。他說威海也有一百多捕倭軍的兵額就是文登營的,若是得了這個兵額,又可以多養些兵。陳大人可以先在衛中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