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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笑起來:「當然不止,這只是必要條件,不是充分條件。我也懂得不多,還在學習中,到了威海慢慢摸索。」
「多學吧,哪天真到了戰場上,就少拿人命交學費了。」
兩人並肩站在舵樓上,看著天津城的輪廓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海平面上。
……
注1:不是剃頭,是修發,古代頭髮長了也是可以剪短的,否則頭髮要長成幾米長,但剃頭令的性質就完全不同,這個不用解釋了。
注2:若米尼,法國上將,主要的軍事著作是《戰爭藝術概論》,他作為參與拿破崙多次戰役的將軍,幾部作品是研究拿破崙軍事思想最權威的著作。
第十六章 要好處
朱印船七日後到了登州,陳新和宋聞賢拜見過孫國楨,孫國楨果然一臉憔悴,不過他還是給了宋聞賢一個手札,是寫給威海衛指揮使的,讓他好生安置陳新。
估計是陳新的名氣並未傳到登州來,孫國楨並不知道他在倒閹黨中那麼賣力,不過就算知道了,他現在也不敢給陳新小鞋穿,魏忠賢已經上吊死了,各地閹黨紛紛偃旗息鼓的,夾著尾巴做人。
陳新對著他時還是恭恭敬敬,崇禎收拾魏忠賢很快,但辦理逆案很緩慢,孫國楨一日沒定性,他就還是登萊巡撫,所以眼前該怎樣還是得怎樣。
鍾道台也寫了一封書信給威海衛指揮,他對京師形勢知之不詳,閹黨倒台他略有些擔憂,最近也準備派人去京師打聽一番,這種時候就更可能用銀子,因此他對陳新十分客氣。
陳新提起要把老婆放在登州,鍾道台更加滿意,表示會派個丫鬟去幫忙照看。鍾道台要派人監視,陳新早有預備,他說先放在宋聞賢家裡,等宋聞賢幫忙買好院子,再麻煩鍾道台派丫鬟。
陳新說完肖家花的事情,算是交代了人質,然後便問鍾道台要些軍資。
鍾道台問道:「不知陳千戶要些什麼兵器,若是炮一類,就不必開口了,水師和東江鎮都不夠用。你船上那三門紅夷小炮,要不是我壓著,都還有人打主意。」
「這個下官知道,下官想要些刀槍和火藥。」
鍾道台鬆口氣,海防道管著武庫,這些東西他倒是一大堆。「那陳千戶要些什麼?」
陳新遞過去一個單子,鍾道台邊看邊念著,「胖襖兩百、網靴兩百、長刀三十、長槍三十、藤牌三十、腰刀三十、钂鈀三十、弓二十、箭五千、鐵甲……」
鍾道台看完後抬頭對陳新道:「弓和箭去威海衛要,鐵甲沒有,給你十件棉甲,胖襖和網靴也沒有,其他都可以給你。」陳新反正是亂撒一網,能打多少魚是多少魚,鍾道台把單子遞給身後一個親兵,吩咐親兵去武庫領取後送去福船,那福船陳新這次也打算開走,反正有了人質,鍾道台也不理會。
安排了這事,鍾道台無心再與陳新擺談,端茶送客,陳新和宋聞賢出來,帶了肖家花去宋聞賢家裡,肖家花愣頭愣腦的,一路問新房子咋樣,宋聞賢對這位少奶奶住在自己家裡十分抗拒,不過陳新再三請求,說是沒時間買院子,宋聞賢只好捏著鼻子認了,只盼著早些幫陳新買好院子,送走這位姑奶奶。
到宋聞賢家裡後,宋聞賢叫來正妻和子女,一一見過陳新,他有一妻兩妾,四個子女,最大的兒子都十六了,陳新初次來宋家,給每個小孩發了二兩銀子。宋家是二進的院子,肖家花安排在二進西邊第三個廂房,大家都很滿意,唯有肖家花不滿意,一直在抱怨沒住到正屋。
兩人打算下午就走,疤子已經去召集附近的幾個水手,好把福船開走。在宋家吃過午飯後便出門,宋聞賢帶路往東進了一個巷子,來到一個院子前,敲開門後,王勇出現在眼前,陳新跟在宋聞賢背後進了院子。
王勇關好門後,臉色沉下來,對宋聞賢道:「宋先生,陳先生,你吩咐我留意韓斌,他果然不太對勁,上次回來後,每日酗酒賭錢,這幾個月少說輸了上千兩銀子,晚上都在眠春院嫖娘兒。」
宋聞賢他們一直擔心這個韓斌,他人在登州,對朱印船這些事情又清楚,如果去海防道那裡亂說,會惹出許多麻煩,他甚至有可能分出更多份子,以獲取這個海貿的主導權,現在兩個大人都是要用銀子的時候,萬一知道自己打劫過朱印船,沒準要來敲詐一番。看韓斌現在的狀態,也不是退隱江湖的樣子,倒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
宋聞賢陰陰的道:「這人實在難說會怎樣,他有沒有說過要做什麼?」
王勇回憶了一下:「倒是沒聽到過。」
宋聞賢和陳新對望一眼,此人畢竟在船上多年,現在不過是吃喝嫖賭,如果幹掉他,似乎說不過去,宋聞賢轉頭道:「王勇你平日把他盯緊些,要是有異動,就速速通知我,若我不在,就到威海找陳千戶。」
「小人明白。」
……
宋聞賢和陳新一起回到水城,調來三隊縴夫上了福船,疤子找來了王足貴等幾人,他們見了陳新自有一番高興,都是一起共過生死的,感情當然不同。
鍾道台的親兵很快送來了陳新要的冷兵器。長刀三十、旗搶十桿、長槍三十、圓牌三十、腰刀三十、钂鈀三十、夾刀棍三十,鐵尖扁擔十把、解首刀十把、大斧五把、棉甲十、火藥三百斤、生鐵兩千斤,除了藤牌換成了圓牌之外,其他都是按陳新的要求,陳新對明軍的火器毫無信心,原來的福船有七八桿鳥銃,加上那個唐作相表示能製造火銃,所以他乾脆一件火器都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