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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明遇遭了冷遇,借著下台道:「自然,本官正有此意。」
正在此時,營門外過來一名家丁,給王廷試遞過一份急報,王廷試匆匆看了,臉色一變就拿給熊明遇。
熊明遇看完後沒有表情,抬頭掃視一圈,最後看著陳新和劉民有,「各位將軍,流賊已入武安,昌平兵盡沒,副將芮琦、守備王繼統陣沒,左良玉僅以身免,井徑關守備李定、王國重陣沒,井徑關兵馬喪亡殆盡,畿南空虛,流寇有長驅保定之意。」
一群將官面面相覷,沒想到流寇現在居然如此兇猛,熊明遇威嚴的道:「兵部嚴令,登萊巡撫下各營,抽調五千以上精兵,五月前趕到保定,剋期必至。」
王廷試和陳新等人齊齊跪下,「遵督師將領!」
……
台下的鐘老四站在第一排,身邊是從近衛營調來周少兒,他現在是第五營的一名百總,管著一個連的人。
周少兒目不斜視,低聲對鍾老四道:「陳大人說的軍中無跪禮,軍人有榮譽,為啥他還要跪那個督師。」
「督師官大唄。」鍾老四沒好氣的道,「老子就看不慣這些官爺,他們懂個球,憑啥讓陳大人劉先生跪他。」
「陳大人可是一品武將,這個督師幾品?」
鍾老四呸了一口,「老子管他幾品,就是王爺來了,管老子球事,陳大人那是給他情面才跪他,看了憋屈,校閱完去喝幾碗。」
第八十四章 祝營官
「暫編第五營營官祝代春。」
「到!」
「暫編第五營營訓導官趙宣。」
「到!」
「第五營副營官鍾財生!」
……
「鍾財生!」
總兵府作戰會議室裡面安靜了片刻,祝代春低聲對陳新道:「大人,鍾副營官在待命期間外出飲酒,被軍法總隊鎮撫兵發現,目前在軍法總隊禁閉兩日,嗯,這個,要明日才出來。」
陳新問了一句,「軍法司說沒說如何處罰?」
「禁閉兩日,二十軍棍,聶總軍法官認為他屢教不改,還需要扣發半年月餉和退養金。」
陳新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王碼夫繼續點名,完畢後只有鍾老四一個人沒到。
旁邊的劉民有湊過來低聲問道:「這個鐘老四,你真打算提拔他?從威海練兵的時候就是刺頭。」
陳新笑了笑沒有回答。對著會議室中諸人道:「今日要說的,便是流寇的事情,這幫人現在不是原來的土賊了,他們在山西已經多次攻打縣城,甚至有動用火炮的記錄,太原以南幾乎每縣殘破。其流竄掠奪的戰法,決定他們會尋找新的富足地域,以繼續搶掠供應他們所需,太原府以北靠近宣大邊軍,他們不敢去,往西的陝西方向有陝西三邊精銳,所以流竄的方向只剩下往東和往南,兵部給咱們的札付,是到保定府。」
王碼夫拿起桌上的竹枝,對著高高掛起的地圖指點,「流寇自號三十六營,實則大小不止此數,目前主要流竄區域在太原府以南地區。山西各地連年旱災,流寇所經之地便攜裹入伙,凡官衙中所押囚犯,願從者皆發給衣槍,各地亂民應者如雲,總人數當二十萬以上。其精銳不多,盡皆馬兵,後勤皆靠脅從者沿路搶掠,所過之處洗劫一空,有如蝗蟲過境,到則先索糧草馬騾,次索金銀子女,婦人以索相連,捆縛於院落之中日夜渲淫。」
祝代春認真的記錄著,這時聽了皺皺眉頭,舉手問道:「他們的精銳馬兵人數可知道?」
王碼夫搖搖頭,「這卻是不易知道,但流賊進入山西後,沿途有許多匪徒山賊投奔,其中有不少是己巳之戰潰奔的山西鎮邊軍,應當還有部分寧夏、延綏鎮逃散邊軍,這些人是精銳馬兵的主要來源。」
祝代春默默記下,下首坐著的周世發補充道:「山西境內還有不少匪徒是早年援遼的邊軍,他們從遼東逃回,但又不敢回籍,在山西落草的最多,這些人的戰技自非單純流民可比,據聞投入流賊中的也不少。」
王碼夫待周世發補充完,繼續道:「流賊中最強者,以紫金梁為首,此人叫王自用,陝西綏德人,原為王嘉胤右軍師,在剿滅王嘉胤一戰中漏網。次者闖王、闖將、八大王、老回回、闖塌天等部,其野戰難當大陣,卻最喜用詭詐,攻城常用內應。當與這些流寇對陣之時,不可有任何疏忽大意,行軍追擊皆必須嚴格遵循條例。咱們一方的朝廷兵馬,兵馬主要為臨洮總兵曹文詔、山西鎮總兵張應昌、昌平副總兵左良玉、川軍總兵鄧玘、保定總兵梁甫、延綏副將艾萬年、賀人龍等部。」
「本次朝廷調我登州鎮出兵,我鎮預備派暫編第五營前往,陳大人準備親自領兵,輜重總隊、特勤隊、中軍偵騎隊、中軍部下屬各司和情報局,皆需派人隨行。」
陳新插了一句,「包括外務司。」
參會的各司主官趕緊記錄,原本有些司以為和自己無關,豈知也要抽調人馬。
陳新站起來對眾人道:「此次作戰與以往不同,作戰地域之廣,遠超以往,北起平定州、南至懷慶府,橫跨山西、河南、北直隸,既有平原,也有綿延千里的太行山和王屋山,戰場環境亦遠比以往複雜,第五營是個新營頭,但本官說不用怕,老賊再老也只是個賊,咱們新兵再新也是個兵,沒有兵怕賊的,咱們這個第五營,不但要打,還要越打越強。下面是民政配合的方面,請劉大人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