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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狗子和張大會殺得興起,嚎叫著帶領幾個街坊追過去,劉民有急得沒法,這地上躺著的都七八個了,好幾個還在流血,不知如何收尾。轉眼看到鄧柯山還在打人,氣不打一處來,過去一把拉住他手,氣道:「鄧兄你想殺人還是怎地。」
鄧柯山一聽他口氣不善,眼珠轉轉,停了手,陪笑道:「劉兄,這廝剛才差點打中海狗子兄弟,我一時氣憤,看我這性子。」
劉民有知道他是個滾刀肉,說的話沒一句靠譜,心中擔心追過去的海狗子等人,往一道街那邊趕去,走到半路,海狗子等人就回來了,張大會頭上流著血,但臉上都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兩個街坊還抓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拖著往這邊走來。
第三十章 人才
地上七八人大多已經都坐起來,流血的自己捂著腦袋,街道上街坊們站了一圈,七嘴八舌的責罵他們,特別是十多個家庭婦女,罵得唾沫橫飛,海狗子他們把抓到的那個公子也扔到地上,這就是方才那十多人的少爺。
那人看到鄧柯山,一臉憤怒,站起來指著鄧柯山道:「你這個騙子,快還我錢來。」撲上來就要廝打鄧柯山。眾人見他還要行兇,也不用棍子,圍著一頓拳頭又打倒在地上,劉民有知道這人其實是受害者,不忍看他挨打,上前拉開眾人。
那公子挨了打,終於認清形勢,害怕的看了一眼圍繞的人群,他本是個外地人,送一批貨去京師的,到天津停留的時候到處招搖,結果挨了鄧柯山的騙,跑回船上叫來家僕,找了三天,終於發現仇人,這才發生追打鄧柯山那一幕。
要說這公子也算倒霉,他平日鍛鍊不良,跑得慢,等手下開始逃跑,才氣喘吁吁的趕到一道街,還想著怎麼痛扁鄧柯山一頓,卻正好看到了潰退的手下,正要開罵,一個家僕喊了聲「少爺快跑」,結果被張大會聽到,一看這是正主,劈頭一頓打,總算有個忠心家僕回來救,張大會沖得太快,沒有了海狗子配合,反被那人打了一棍,等大夥趕到才抓住這王公子。
鄧柯山洋洋得意的對那公子道:「王公子,你敢到我們二道街來行兇打人,可是當我們二道街街坊都是死人?」
周圍街坊聽了覺得臉上有光,反正現在是痛打落水狗,都是又罵又吐口水。那王公子露出畏懼神色,期期艾艾的不敢應聲,方才劉民有阻攔眾人打他,他便下意識的往劉民有這邊挪了挪。
鄧柯山見他不說話更是得意,他自己當然也絕口不提騙過人,只是指著張大會流血的頭說道:「王公子你今日打傷我們這麼多街坊,你說如何了結,天津清軍同知就是我娘舅,要不要一起去清軍廳走一趟?」
劉民有聽著這話,再看看鄧柯山表情,便與陳新當時騙那個薊縣的胖子一般無二,先用些沒影的權勢壓住受害人氣勢,接下來應該就是要找這王公子私了吧。
果不其然,「你若不願去,就看你如何讓我們街坊滿意了。」
「大哥,賠,我賠銀子。」
……
鄧柯山拿著個夾剪,笑眯眯的給幫忙的街坊發銀子,幫忙打架的都發了一兩,包括張大會在內的兩個受傷的得了二兩,連幫著吵架的幾個大嬸也得了五錢銀子,他把那王公子和幾個家僕全身搜了個遍,得了六十多兩銀子,連個銅板都沒給人家留下,又逼著王公子寫了個認罪書,承認是來二道街無故打人,然後才放他們走了。
這些街坊拿了銀子人人高興,這時的一兩可是夠買一百多斤糧食,他們互相吹噓著自己剛才多麼威猛,當然順帶也表揚一下劉家幾個人,劉民有也得了一兩銀子,他很不願意成為鄧柯山騙人的後盾,但方才的情況幾乎成了二道街的衛國戰爭,此時若說些不合時宜的話,肯定會起反效果。他雖然心地善良,但也不是個榆木腦袋,隨大流收了銀子。
等大家慢慢散去,劉民有幾人也轉身進了院子,那鄧柯山卻屁顛顛的又跟了進來,他賊眉鼠眼的看看周圍,把院門關上,到石桌邊把剩下銀子都取出來,代正剛倒沒什麼,讓王帶喜帶了張大會去包紮傷口,他自己就在一邊陪著,海狗子和張二會蹲在石桌邊,羨慕的看著桌上幾十兩銀子。
劉民有看著他煩,雖然這人和陳新手法都差不多,但不知如何,就是看他不順眼。當下冷冷對鄧柯山道:「鄧兄你這火屯怎地把自己扎進去了,要不是今日街坊幫忙,看你如何收場。」
鄧柯山把瘦臉抬起來,奉承的道:「可不是,多虧今日大夥幫忙,尤其是這位用鐵棒的大哥和幾位小兄弟,方才街坊多,有些不便,現今就是要來多多酬謝各位的。」
他把桌上堆的銀子細細分了,除去剛才發的戰鬥獎金,還剩了三十兩的樣子,他分為大致相等的兩堆,然後對劉民有一拱手道:「劉兄你選一份,今日若不是你們這幾位兄弟,我定然要大吃苦頭,別客氣。」
劉民有一臉嚴肅:「鄧兄,我可不是幫你扎火囤的,你不必分我份子,我也做不來這種事情,以後如果有人追打鄧兄,可別往我這裡跑。」
鄧柯山滾刀肉一個,他早知道劉民有是這種人,也不生氣,笑著道:「這豈是扎火囤,劉兄看不上我這等人沒關係,這銀子總沒錯,就當我給幾位小兄弟一點傷藥費、勞苦費,方才辛苦了,也要吃點東西補一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