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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待詔房候命。」
「叫做個冷僧機,是正藍旗莽古濟家奴才。」
豪格說完盯著皇太極,等待汗阿瑪的吩咐。
皇太極抬頭看看大政殿的屋頂,「你先去與他說,讓他出面指控莽古濟和德格類謀反,事成之後,升他入正黃旗,加兩個前程。」
「兒臣明白了,然後讓刑部……」
「讓什麼刑部。」皇太極冷冷打斷,「冷僧機只要答應告發,你便先抓了德格類和莽古濟。」
豪格愕然一下,「兒臣……那之後又如何?」
皇太極盯著豪格,「該決斷時便需決斷,德格類和莽古濟都必須死,否則正藍旗如何能入你之手,只要正藍旗一倒,代善獨立難支,八旗方能真正一統,屆時無論是編練漢軍,還是其他方略,才有施行只餘地。此事說來,朕還要感謝陳新呢。這是登州鎮給朕的時機,絕不能因心中軟弱而放過。下月之前,德格類必須死。」
「那……殺了的話,以什麼名頭?」
「暴疾身亡,到時咱們父子還要去拜祭一下,然後這正藍旗便是你的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搶購
崇禎七年四月,宣大勤王的各路人馬陸續回歸本職,登州和遼鎮勤王兵馬被命令不得經居庸關返程,遼鎮走了紫荊關,王長福帶大軍緩緩而行,經倒馬關和竹帛口返回平原地區。
龍騎兵返回林縣,這支龍騎兵引起了朝廷注意,在朝廷的編制中,突然多出了一個真定總兵的編制,下轄正兵游兵各一營。名義上是為了更好的固守太行各關口,但游兵駐地已靠近武安,針對那支龍騎兵的意圖十分明顯。
龍騎兵一回到林縣後,兵部的調兵令就下來,讓他們跟隨祝代春去湖廣剿匪,這支人馬一分為二,明面上有一支去了河南,大部分卻分散到了林縣屯堡中,在宣大解救的七千多流民也安置在林縣。
王長福的勤王軍穿過保定府去了天津,準備在天津坐船返程,鍾老四也跟著大軍回登萊,因為王長福的副官悄悄告訴他後續的安排,所以鍾老四心情十分放鬆,一路上都在想著練少年近衛軍的事情。
王長福也知道這個安排,臨時讓鍾老四擔任近衛軍的訓練參謀,好讓他建立起與士兵的關係,鍾老四一路給這些少年兵講戰例,鍾老四這個脾氣在少年近衛軍大受歡迎,一紮營就有一堆少年圍著他等他講打仗的事情。
鍾老四幾乎參加了所有登州鎮的戰役,也當過陸軍所有的兵種,無論鴛鴦陣、長矛陣還是火槍陣都能講出許多道道,連騎兵的戰術他也懂,在那些少年兵心目中成了戰神。
而鍾老四也喜歡上這支營伍,這些少年都是屯堡識字班出來的,有文化基礎,很多人都會畫地圖會看羅盤,隊列和火槍也有基礎,訓練起來比那些屯戶容易得多,學習能力非常強,鍾老四所有的想法都能迅速的體會,並且提出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這種少年的激情也影響著鍾老四。
六千多人馬在天津呆著,等待登州和文登水營運送,直到五月初還沒運完。鍾老四終於尋到個外出的時間,在天津故地重遊,他在天啟七年時尚在張家灣當縴夫,當時便在天津短暫停留,然後坐船去了威海,從而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在城外轉了一圈,又進了天津衛城,剛進鎮海門大街,便看到有幾處人聲鼎沸,鍾老四一貫挨看熱鬧,湊過去一看,是幾個糧店,許多人拿著糧袋嚎叫。
鍾老四好奇的對旁邊一人問道:「又沒打仗,為啥要搶糧?」
那人看看鐘老四身上的軍裝,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你們這些登萊兵幹的好事,老呆在天津幹啥,買那許多糧,從你們到這裡,糧價從一兩二錢漲到一兩五錢,昨日可好,一日之間漲了三錢。」
鍾老四不滿的道:「老子登州鎮可是去打了韃子的,回來買點糧還不成了,又沒從你家裡拿。再說咱們一走,這糧價也就跌了。」
「那也是你們走了才成,如今糧價日日見漲,各家糧店都不肯賣,等著待價而沽,你讓我們去哪裡找吃食。」
鍾老四擺擺手,跟這人也說不明白,明明是糧商偷奸耍滑,他非要怪到登州鎮頭上,鍾老四順著鎮海門大街往西,出了西門到了運河邊上,他以前在張家灣當縴夫時候也多次來過天津,主要就在運河邊,這裡變化不大,鍾老四能回憶起很多當年的往事,那時候拉一趟纖下來也只夠幾日的吃食而已,如今卻已是統領上千精銳部隊的軍官。
在河邊走了一圈,沿河的糧店同樣掛起售罄的牌子,連棉布店也是如此,很多京師和通州來的客商急得團團轉,圍在各處互相轉著各自的小道消息。
鍾老四想想後把軍裝脫下來抱在手上,只穿棉布裡衣湊過去聽那些商人說話,他聽的那一堆裡面有德州、臨清和通州的商人,幾人正在討論。
「通州有人高價賣糧,聽說賣的最多的是四海商社,其他幾個朝廷大員開的糧店也在收購,京師有消息說流賊去了湖廣,今年糧價一準得漲,但誰也沒想到這麼早就漲了。」
「哎,都說胡光熟天下足,流賊去河南的時候咱們就該想到這一節,要是湖廣被禍害,那,那糧價還不得翻一個個,你說,老子咋就沒想到這一節。」
另外一個山東口音的人道:「臨清和德州也在搶糧,南邊的糧船一過來,還沒過鈔關就有人去抬價買,臨清的糧價都一兩六錢了,這幾日還不知又漲了多少,那些糧商在臨清就把糧發了,天津哪裡去找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