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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人中有戰兵第三千總部、預備營第二司和騎兵營,屬於臨時拼湊的編制,陳新給這支軍隊取名大凌河戰鬥群,由騎兵營營官朱國斌任戰鬥群副主官,陳新臨時給他任命了一個游擊的官銜。
戰兵第三部一千一百餘人,千總是范守業,張家灣最早那批縴夫之一,剛到威海時便在王長福的小隊任長槍手,因作戰勇猛,一路升遷到副千總,王長福調任預備營營官後,任戰兵第三千總部千總。
預備營第二司由兩個連組成,都來自文登營區的兩個屯堡,共五百餘人,騎兵營則全數出動,合計四百名。
趙宣是預備營第一千總部的訓導官,這次調動的第二司屬於他管轄,他便自告奮勇要隨軍,被中軍部任命為戰鬥群的副總訓導官。
中軍部制定了行軍的計劃,文登營平日的行軍訓練很多,但這次路途十分遙遠,沿途沒有屯堡體系支撐,又是冬季行軍,輔兵數量也不多,所以他們計劃只讓軍隊一日走三十至五十里。
現在在文登境內行道路在今年由流民修築過,比較平整,但也只到最外邊的屯堡為止,後面的路就會難走一些,估計日行軍不會超過三十里。這樣算起來,從威海到登州就要走十天。
他此時正在發揮他的鼓動才能,讓預備營的士兵提起精神,這樣也能減少士兵的疲勞。
趙宣右手在空中舞動著,「殺建奴復遼東!」
周圍的預備營士兵齊聲回應,「虎!」
「爭前程耀祖宗!」
「虎!」
「得戰賞娶媳婦!」
「虎!」士兵們最喜歡聽這句,滿臉的喜悅。
「從軍歌,預備起!」
「黃沙莽莽不見人,但聞戰鬥聲,槍林箭雨天地驚,壯哉我軍人,噓氣乾坤暗,叱詫鬼神驚!拼將一倨英雄淚,灑向沙場見血痕。犧牲此驅殼,為吾國干城;人生萬古皆有死,何如做征魂!身死名猶列,骨朽血猶磬!何懼箭如雨,浩氣壓征塵。」
雄壯的歌聲中,策馬站立在路旁小山上的陳新露出滿意的微笑,這次他也將帶領中軍人員與戰鬥群同行,中軍調動了直屬的輕騎偵查隊五十人、中軍衛隊三十人、特勤隊第二小隊以及部分參謀。今日是行軍第三日,他們很快將走出文登縣界,目前來開,士氣非常不錯。
他有意提拔朱國斌,所以這次讓朱國斌當副手,途中的具體指揮都由朱國斌全權負責,陳新對他是比較信任的,此人是標準的軍人,執行命令從不打折扣,作戰經驗也比較豐富。陳新其實不認為他們需要走到大凌河,更多當做一次冬季長途機動的演習。
一身戎裝的黃思德對陳新道:「大人,天寒地凍的,您路上多多保重,或者,再安排一輛馬車。」
朱國斌瞥一眼黃思德,他最初對這個總訓導官沒有什麼好印象,但後來發現確實對士氣有很大好處,慢慢接受了軍中這個角色,但他對黃思德本人還是有些鄙夷。
陳新輕輕搖手,對兩人道:「士兵都能行軍,為將者自然也能以身作則。此次行軍由國斌指揮,與登州軍共同救援大凌河,本官再明確一遍,行軍時與他們保持一日以上距離,每日紮營按有威脅地區執行,哨馬必須隨時掌握登萊軍行蹤。」
朱國斌大聲答應,他知道陳新和孫元化關係惡劣,軍隊之間自然也比較敏感,有所防備是應有之意。
陳新轉過身,看著身後一群送行的人,這次劉破軍將留守文登,作為中軍的值守官,在緊急時召集各軍官應對,有爭議時的最高決策者則是劉民有。
陳新緩緩道:「今次與以往出征略有不同,各位留守文登,當知眼下形勢微妙,軍隊是干殺頭買賣的,容不得一點大意,因此務必加強戒備,與我保持緊密聯繫,情報局必須保證沿途聯絡的通暢,若文登有緊急事務,只記住一條處理原則,我文登營的利益不容侵犯。」
一群軍官紛紛點頭,若是讀書人之間談話,絕不會如此直白說及利益如何,但這些軍官都是大老粗,他們都是受苦受怕的人,現在跟著陳新久了,老聽他說文登營的利益什麼的,絲毫不覺得談集體的利益有什麼不妥。
陳新不太放心,又給各官叮囑一番,總算說完的時候,山下的行軍隊列已經走到末尾,壓陣的是一個旗隊的騎兵,他們排成三列整齊行進。
陳新見狀對眾人行個軍禮,大聲道:「文登就拜託各位了。」
……
十月二十一日,文登營經十天行軍到達登州,王廷試等上官親自迎接,安排他們在水城東面的校場紮營,孫元化也一同來檢閱,文登營的精氣神和裝備都遠超登州標營,良好的營養和訓練讓士兵看著個個都顯得很彪悍。
他想著自己的處境,不由臉色陰沉,這段時間花了一大筆銀子填東廠和錦衣衛的胃口,也只是李思忠的事情弄成模稜兩可,欽差其他的調查結果已經送回京師,其中最嚴重的是走私本色到遼東,陳新給的名單全是他的人,其他一些呂直派系的水營將領雖然也走私,卻一點事沒有。
報告交上去之後,溫體仁的發動將在意料之中,很快會有許多御史彈劾孫元化,周延儒正想辦法給他拖延,用大凌河之戰的背景,理由是不宜臨陣換帥,同時希望他儘快得到說得過去的軍功。
孫大人便一直盼著孔有德能在遼東立功,但孔有德竟然還沒走到就突然折回,簡直把他逼到了絕路,他在軍中多方查探,知道孔有德是假託風暴,其實根本是怕死不願去遼東,但自己的形勢急需軍功,他只能不停逼孔有德從陸路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