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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先,先生,這事聽在下解釋。」
「不,唐匠頭這事聽我解釋,戰兵那邊這次匯總的意見中,火器隊提了一條,新打制的三支鳥銃空徑不一,制彈後士兵還要單獨打磨彈藥,要多費很多時間才能保證鉛彈合口。」
唐作相額頭汗水滾滾而下,旁邊的王鬍子幸災樂禍,他現在單獨帶三個人打制甲片,編織的工作給了新來的那些女子,王鬍子現在也算個領導,唐作相是他唯一的競爭對手,所以他對唐作相吃癟非常高興。
「是,是,劉先生教訓的是。」證據確鑿,唐作相只得點頭受教。
劉民有又一一檢查他們其他工具,檢查完後,轉到了王鬍子這邊,所有度量衡仍然混亂,甲片尺寸也差距很大。兩邊的問題差不多,鎧甲稍好一些,作戰的時候不需要操作,有點誤差影響不大,火銃就是大問題了。
劉民有叫過兩人和張二會,對他們道:「兩位匠頭都是老師傅,在下方才也是心急,還望不要見怪,但戰場上的東西一點馬虎不得,我以前也以為不會打仗,但這次死了一個唐好梁,傷了五個,萬一下次再有征戰,我們所做的東西好壞,就是決定別人生死。」
唐作相兩人跪下道:「劉先生教訓的是,但小人一貫也就是這般做的,劉大人若有更好的法子,只管告訴小人,小人無不遵從。」
劉民有最怕別人下跪,連忙扶起他們,「如何打制,我不懂,但有句老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今日你們不要忙著打制兵器,先將所用公尺、衡制劃一,若需新買,可說與我知。」
王鬍子道:「可陳大人那邊催得急,每隔幾日都要問鎧甲之事。若是停下……」
「陳大人既交我管理工坊之事,自有我去跟陳大人交代,兩位不必為此憂心,其他還有何事需我協助,可一併說來。」
王鬍子和唐作相對望一眼後,唐作相開口道:「小人這裡有一事,銃管打制鏜管不易,陳大人要求又嚴,小人想換為閩鐵打制,只是工料費用又要增加幾成。」
劉民有問道:「閩鐵多少銀子一斤?」
「閩鐵一分五厘一斤,尋常精鐵在一分以下,王鬍子這邊也想用閩鐵,上次戰後槍頭和刀刃多有損毀,用閩鐵做的更鋒利牢固。」
「哦。」劉民有對此也不太懂,不過現在採購是和工坊分開的,他們採用閩鐵應該不是為了回扣,他還是多問了一句,「為何要用閩鐵,北地的鐵不好麼?」
王鬍子接道:「北地山林砍伐太多,木炭價貴,眼下煉鐵都是用煤炭,鐵質易脆,福建和廣東煉鐵仍是用木炭,鐵質更佳。」
「原來如此。既然質量更好,那便用閩鐵便是。」劉民有轉身對身邊後勤隊長道,「徐元華,明日你便帶人去衛城問問閩鐵價格,找兩三家來,就說我們買得多,讓他們殺殺價。」
徐元華也是陽穀來的,分在後勤隊,頭腦比較靈活,學了些字,現在成了劉民有的副手。上次一戰後,後勤隊又被陳新分走幾人,剩下了六個,急需補充人手。想到這裡劉民有問唐作相:「你們人手可夠?」
唐作相道:「就是人手不足,船上分來五人,現在也只得十人,陳大人安排了一種新火槍,比鳥銃重,比斑鳩銃輕,試做要花很多人手,劉先生你昨日又交代了要做那啥米德螺旋,明日就要開始砍伐木頭,木工也就要專做這事,人手實在是缺少。」
劉民有點點頭,「此事我找陳大人商議,一定給你們再要些人手來。」
劉民有說完就離開工坊,去了陳新的公事房,見到了還在揪頭髮的陳新。
陳新殷勤的給劉民有端來凳子,聽了工坊的事笑道:「劉兄果然大才,一來就找到工坊這麼多毛病,至於人手,招流民就是,前些日子我已經看到衛城外面流民很多,開春後要飯的會更多,你去衛城或者文登招人就是。」
「人招多了的話,你一個百戶,其他人會不會說什麼。」
「我可是千戶,這些人是工人,又不是戰兵。再說我正在想法子要兵額,招人得走在前面,別讓兵額等人。」
劉民有聽了問道:「你意思是又要出門去跑官?」
陳新嘿嘿一笑:「可不是,開完作戰總結會就走,外邊事情多,一是貨品採買,咱們第一次自己做海貿,咱們全部本錢都在裡面,我得親自去一趟天津。」
「嗯,這個,我也想去一趟天津,嗯。」
「不,你幫我盯著這裡,我幫你去看潘金蓮。」
劉民有愣愣道:「你答應開春讓我回去一趟的,領導怎能說話不算數。」
陳新笑嘻嘻道:「所以才叫領導嘛,再說你去看了她又怎樣。」
劉民有兩眼一瞪,隨即又泄氣道:「我是去看看衣店而已。」
「好了,潘金蓮那裡有機會我幫你拐來就是,今年我還要出海,你不在這裡,我不放心。這事就這樣,還是說那工坊,你打算怎麼改造,有計劃沒?我馬上要擴兵,按現在王鬍子那個產量,猴年馬月才能把鎧甲裝備齊。」
「人家好歹是一家人,你別去搗亂。」劉民有說完有點不甘心的坐下,哼哼兩聲才道:「分中遠近的計劃,工坊近期先趕製春耕所需工具,同時統一度量衡,建立品檢制度,中期要增加人手,最好是年輕的工匠,我打算給他們上上識字課,唐作相和王鬍子都是靠經驗在打制,按部就班,也沒有什麼研究能力。遠期的計劃,這些年輕工匠來了之後,生產上建立初步的泰羅制管理,研究方面引入實驗、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