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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哈哈笑道:「我還真期待重武器旗隊十五輛架火戰車一起齊射的情景,不過箭支製造不易,咱們自己又不造,還是省著點,下次再來。」
劉破軍舔舔嘴唇道:「大人,要不向王大人多要些箭支,咱們自己造些火箭。」
陳新得意洋洋道:「當然要造,不過現在用的這種能問朝廷要,咱們不用自己造,以後咱們造大的。」
「大的?」劉破軍頭上冒起一個問號,他見過的火箭都是這麼大,跟普通箭支幾乎沒有區別。
「大的,而且是鐵皮的,到時候本官才要給建奴好看。」陳新扔下一句便策馬往山下走去。
「還是鐵皮的?那能飛起來麼。」劉破軍抓抓頭,趕緊跟了上去。
……
城門內磚石飛舞,後金包衣和漢奸們往門洞中不停堆積障礙物,一副要堵死城門的樣子。
城門處兩個盾車又慢慢靠近城門,一根套杆伸出,套住了一個正在往回爬的傷兵的腳,往後面拖回來,那後金兵大聲驚叫,兩手使勁在地上亂抓,但他哪敵得過盾車裡面的好幾個登州兵,很快就從盾車護板下面被拖進了盾車的肚子,裡面一聲慘叫,盾車後面飛快扔出一具無頭屍體,木頭怪物蠕動兩下,又往前面開去。
第六十二章 撤離
登州鎮當日繼續攻擊南門,低矮的復州城牆遭到了登州火炮猛烈的直射打擊,城牆上無法站立,但後金軍這次守城頗為頑強,一旦明軍有使用雲梯登城的跡象,他們便拼死反擊,或火攻或石塊,兩次將準備登城的登州兵打退。
城中建奴人數不少,守城最強的火油等物也很充足,陳新擔心損失過大,沒有強攻復州,建奴多次出擊被痛擊,同樣膽戰心驚,往城門裡面拼命堆磚石木頭,將大門徹底封閉。雙方互有顧忌,南門的交鋒雖然熱鬧,殘酷程度卻越來越低。
對南門的攻擊持續了兩日,城牆下面被燒毀的登州器械堆成了堆,後金兵乘著晚上悄悄壘砌磚石,或者放上一次包著沙石的布包,又恢復了城牆上的掩體。
喪膽的後金兵不敢再從南門硬碰硬,只從北面不斷派出騎兵牽制。但他們守城守得很堅決,在第二天的攻城戰中,火炮打缺一截掩體,馬上就有包衣上來修補。
南門戰鬥激烈,復州北方也是濃煙滾滾,明軍二十個破襲騎兵組一路焚燒糧田,這些剛剛得到雙馬待遇的哨騎來去如風,沿途後金兵都被抽調到了復州,只剩下一些老弱和包衣守著墩堡,眼睜睜看著那些哨騎在原野中到處放火,將快要成熟的麥田大部燒毀。
第二日晚,騷擾的騎兵陸續返回復州,他們在永寧監遭遇少量鑲紅旗騎兵,登州鎮已經達成戰役目的,在第二日天亮前突然從復州城外撤軍。
撤退也是一個複雜的調動,登州鎮將輜重通過復州河上的平底船運送,直接從復州河出海,步兵只攜帶自己的裝備撤離,行軍速度很快。登州鎮早上依然派出騎兵巡視城周,作出繼續攻擊的假象,兩個時辰後,騎兵主力消失在城東南的洪山口,游騎在將城外剩餘的麥田點了一把火,然後才離開。
復州後金兵這幾日多次出擊都是大敗,懷疑又是明軍的圈套,疑神疑鬼之下連連派出哨騎偵查,直到確認明軍撤退後,才從沒有填障礙物的北門派出七百正藍旗騎兵尾隨,而此時明軍步兵已經全數渡過復州河。
登州鎮這次沒有分兵撤退,所有戰鬥部隊都通過陸路撤離,騎兵和龍騎兵在復州河兩個主要渡口警戒,登州鎮騎兵和龍騎兵混雜,以下馬火槍兵夾在騎兵陣列之間,火槍火力對狹窄渡口極有威脅。後金兵不敢衝擊狹窄的渡口,登州步兵沒有受到騷擾,以近衛第一總殿後,全軍整齊有序的撤離。
就在後金軍與明軍對峙之時,有哨騎從復州來告急,說是排插石附近出現明軍兵船,至少三百騎兵立即返回,後金兵剩下的兵力已無力對明軍發起有效攻擊,更像是監視明軍撤離。
步兵渡過嵐崮河之後,騎兵再依次撤退,後金兵才追過復州河,雙方又在嵐崮河邊一番對峙,明軍騎兵待步兵進入山地後再次後撤,近衛營的鴛鴦陣步兵在山地間層層設防,交替掩護著撤離,後金兵挨了兩次萬彈地雷炮的伏擊後,終於不敢繼續尾隨,放任明軍大隊緩緩離去。
崇禎五年秋季的復州戰役至此結束,登州鎮除了在戰役開始第二日的大勝之外,其後兩日的攻城戰也造成後金軍總計四百餘人死傷,主要是烏真超哈和天佑軍,復州至永寧監的所有麥田全部被燒毀。
陳新的戰役目的大多達成,復州沒有打下來,既有他害怕傷亡的原因,也有讓後金軍繼續駐守的目的,更重要是後金兵防守決心很強,登州兵力不占據絕對優勢。這對士氣有一定打擊,但隨後而來的提升和作戰獎勵將很快恢復士氣。
瀋陽的岳托連續收到告急,他手中只有守衛瀋陽的三千人馬,明軍卻在整個遼東東面海濱開展破襲,他緊急向各旗徵召了五千甲兵和余丁,他派出兩千人增援鳳凰城和鎮江,親自帶領三千人增援復州,走到蓋州時收到了明軍撤離的消息,但明軍的水師多次在復州排插石出現,甚至有少量船隻到達連雲島,岳托只得留下千名騎兵留守蓋州,自己領著兩千騎兵到了復州,沿途到處是燒毀的麥田,連秋季開始乾枯的荒草也被燒毀許多,大地上留下片片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