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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濟格呢?」
「阿濟格也同樣如此。」
皇太極眼中寒光閃動,這三兄弟這次倒是統一了,不過是打的滑頭仗。兩翼的正藍和兩白幾乎和登州形成了一種默契,陳新就盯著中間的鑲黃和漢軍打,最近兩天又盯上了鑲藍旗,這些都是皇太極的親信。與鑲藍旗一牆之隔的正藍旗卻沒有遭受什麼打擊,據索尼在前線所見,在旗號一交界的地方,登州的火力頓時就弱了不少,而兩白旗的防線幾乎是罵戰為主,雙方每日叫罵不停,但實質性的攻防一次都沒有。
看起來陳新對後金各旗間的厲害關係十分清楚,打擊的都是最主戰的幾個旗。皇太極首先想到的,就是巴克山告訴了陳新很多事情。
皇太極冷冷道:「把巴克山的親眷拖出來,讓投降的何長久和唐應太去砍他們。」
索尼立即領命而去,等他走後,岳托低聲對皇太極道:「大汗,阿巴泰這戰法不能持久,這樣磨下去,各旗的士氣都要磨光了。」
濟爾哈朗也道:「奴才也請大汗改個戰法,旅順明軍戰意甚高,我大軍損傷不算慘重,但每次小戰皆敗,頓兵堅城殊無勝算,不若全線再攻一次,拿出高賞格,若是不成,便……」
幾人都知道他想說的是退兵,旅順不比大凌河,港口每日都有船隻往來,以陳新的實力,完全可以運來足夠的糧食,皇太極就是圍一年也不會有效果。
高鴻中遲疑道:「若是冬季結冰,我等可從港口的冰面四面圍打,或許也能打下。」
濟爾哈朗不屑的對高鴻中道:「你高鴻中都能想到,陳新會沒有預備?冰面上溜滑難行又毫無隱蔽之處,要遭登州火器殺傷到何種程度?冰面同樣不能用紅夷炮開炮,只有蟻附攻城,這樣打法,就算到了城下又能如何,寧遠時候便無法鑿開凍死的夯土,到了旅順這裡亦是同樣的。」
高鴻中立刻閉嘴,他雖然是皇太極的心腹,但漢人的身份決定了他只能是高級包衣,面對這個女真心腹,他絲毫不敢頂撞。
岳托偷眼看看皇太極的面色,皇太極面色似乎平靜,但岳托知道皇太極信心早就動搖了,不是因為現在的傷亡,而是各旗對攻克旅順失去了預期,誰也不知道會需要多少甲兵才能攻下,但就此撤軍的話,皇太極的聲威必然跌到谷底,那些大臣也會學幾個旗主那樣,對皇太極陽奉陰違。
「明日晚間招各旗旗主和固山額真來議政。」皇太極緩緩說道,「各旗每牛錄抽甲兵七人,防守兩翼,由薩哈廉和阿巴泰統領,正黃旗甲兵由納穆泰統領,入兩白旗防線助戰,鑲黃旗由額駙達爾漢統領,入正藍旗陣線,正紅旗與鑲紅旗互換一半牛錄,和碩圖領正紅旗人馬入鑲紅旗陣線,兩藍旗同樣如此,死了多少人,朕日後就補給各旗多少人,補足舊數才是公中的。」
岳托幾人聽完,知道皇太極是真要拼命,兩黃旗也不再呆在後面,其他各旗也是混編起來,由戰意旺盛的監督,以免各旗主打小九九,如今壕溝挖到了一道土牆前面不遠,也有了一定的戰術準備,他是下決發動一次有力的攻勢,即便無法攻破旅順城,也要將登州的氣勢打下去。
「奴才遵令。」岳托幾人領命,他們幾人是主戰派,目光也比其他幾人遠大。這次議政會上肯定有一番爭議,皇太極既然說了話,那他們便需要提前去與各個大臣溝通,以在會前達成優勢,議政大會對皇太極是一個制約,對代善和莽古爾泰同樣是制約,皇太極十分善於利用各種工具和道義為自己服務。
濟爾哈朗等人馬上告辭離去,皇太極看著他們離去,長長出了一口氣,高鴻中在旁邊低聲問道:「大汗,三貝勒必定會反對此事,二貝勒那裡若是能同意,此事應當能成行。」
「你若是有何想法,直說便可。」
「奴才遵旨,大汗待二貝勒一家不薄,岳托、薩哈廉皆身居要職,唯有那第二子碩托犯下過失,或許二貝勒所在意者,便是這碩托之事……」
皇太極輕輕搖頭打斷道:「你若是提議恢復碩托的台吉爵,便無需再說了。當年碩托跟隨阿敏自永平敗回,是議政大會議定,奪其台吉爵,並盡奪所屬牛錄予其兄岳托,你如今恢復他台吉,岳托心中作何想法?」
高鴻中呆了一下後忙道,「奴才失言,不過奴才的意思是讓他入部辦事,非是要恢復其所屬牛錄。」
皇太極笑道:「此事不用再提,除非是岳托提出來,那碩托就只得現今這般。高愛卿你在我大金多年,當知我國與你等漢人稍有不同,父子兄弟之間並無那許多講究,阿敏和濟爾哈朗之父死於老汗之手,他兩人照樣聽從老汗之令,老汗也不牽連他們,阿敏是濟爾哈朗親哥哥,阿敏是我幽閉的,奪了阿敏牛錄給濟爾哈朗,濟爾哈朗可會恨我?他心中實際頗為竊喜,碩托與岳托之間同樣如此,兩人雖是兄弟,但利益就是利益,當此激戰之時,任何會讓人誤解的事情都不可貿然去做,對岳托尤其如此。」
「奴才明白了。」
兩人對話之間,索尼和鰲拜已經押著七八十人到了土牆邊,皇太極停下說話往那邊看過去。
……
一個鼻子上掛著銀環的小女孩戰戰兢兢的行走在雙方的土牆之間,這裡早已打得一片狼藉,攔馬溝被挖掉了大半,變成了彎彎拐拐的後金壕溝,殘餘的攔馬溝中堆砌著無數損壞的兵仗旗幟,她一邊走一邊大聲哭泣,附近的雙方士兵都探頭看著這個奇怪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