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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民有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頭一昏,搖搖欲墜,徐元華看到了,一把扶住他,口中嘶聲力竭的喊道:「他們打劉先生,他們打劉先生!」
周圍幾個農戶聽到了,都一起喊起來,紛紛上來扶劉民有,後面趕來的王鬍子帶了工匠正好趕到,看到劉民有受傷,楞了一下,這劉先生平日最是謙和,雖然做事的時候死心眼,但對墩內所有人都很好,還教孩子認字,在墩中無人不尊敬,麻子墩的人居然敢打他。
「打他娘的啊!」王鬍子大喊一聲,帶頭揮起手中的鐵心棍,往對面麻子墩的人打過去……
……
注1:桔槔,一種利用杆杆原理的提水工具。
注2:威海秋季班軍九月到,次年二月回。
第四十五章 混編局
陳新看著劉民有頭上的大包,搖頭嘆息,「劉兄你什麼不好學,偏去學沈家娘子腦袋有包。對了,她專門托我跟你問好。」
劉民有揉揉頭上的包,頭還有點暈,無精打采的道:「問什麼好,肯定你瞎編的,還好砸得不算重,這點傷不算啥。」
陳新看他萎靡的樣子,問劉民有:「那你就沒讓盧驢子他們打回來?」
「沒有,打回來能解決什麼問題。」
陳新搖頭笑道:「劉兄高見,現在那個水渠怎麼辦的?」
「晚上派人在那邊守著,麻子墩的人也沒有再鬧事,就是老是也不下雨,每日澆地的人就要得多了,也不知要干到什麼時候。」
「劉兄不用著急,反正人手夠,等我從日本回來,再從登州買些遼民,明年人手更多。」
劉民有不滿道:「又是買賣人口。」
陳新也不辯解,岔開話題道:「人要增加,井要多打,不過水渠也不能浪費了,我今日先把這事解決了。」
「你可別去把事鬧大了,我們畢竟是後來的,以後還要長期做鄰居。」
陳新笑道:「不會,我去找鞏平康談談,老是晚上守著不是個辦法,只要不讓他們亂挖就好。」說完陳新就出門往軍營過去。
劉民有數日前挨的打,結果雙方一頓群毆,都被打傷二三十人,還在並無重傷,陳新剛回到威海,聽說消息就急急趕來看望了劉民有。陳新一回到軍營,較場上一片整齊的隊列,兩百多名戰兵都已經接到集合命令,有些新兵沒有見到過陳新,好奇的看著一眾平時兇巴巴的教官都在這個人面前俯首帖耳。
代正剛等主官見到陳新回來,紛紛臉露笑容,劉民有雖然把墩中事務也管得不錯,但是缺少點魄力,陳新一不在,這些人始終象覺得缺了主心骨。
盧驢子迎過來氣道:「大人,你可回來了,你說怎辦!都憋死我了,劉先生一直攔著不准去。他和鞏平康談了兩次了,啥都沒談成。」
陳新嘿嘿笑道:「咱們也好好跟他們談談,換種方式。」
一刻鐘後,一隊火銃兵就抱著一根大圓木出現在麻子墩寨門前,也不理會墩牆上的軍戶,直接就朝著大門撞過去,墩牆上的軍戶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頭盔,拿著石頭沒人敢扔,大門沒兩下就被撞開,裡面軍戶一鬨而散。
戰兵隊按每伍分開,提著訓練用的長木棍跟著屁股追打過去,這些新兵都挨多了打,終於找到機會打別人,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打得麻子墩軍戶們鬼哭狼嚎,面對這些天天操練得精神旺盛的戰兵,雖然大多只拿了木棍,他們也不敢把鋤頭拿出來,紛紛跑到家中躲起來,好在那些戰兵只在街道上打人,倒是不進屋。不過只要有人出來,他們就一頓亂棍打回。
陳新墩堡的農戶工匠也都跟著過來,都想衝進去報仇,不過陳新沒有準他們進去。不一會就有一隊人把鞏平康抓了過來,他一見是陳新,嚇得腿一軟,就要磕頭,陳新哈哈笑道:「鞏百戶不需多禮,帶我去找找打劉先生那位英雄。」
鞏平康跪著求饒:「陳大人,那,那小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
「鞏大人不願幫忙,我就一家家找過去,先從鞏大人家裡開始,要是不小心碰壞什麼東西,就不怪本官了。」
鞏平康呆一呆,看著陳新笑眯眯的樣子,倒真像找親戚,不過他知道這位陳大人年初可是殺了好幾十個土匪的,連左千戶所一個軍戶也被他當逃兵殺了。他不敢再包庇那個軍戶,只好帶著去到了一個草屋前面。
聶洪等人衝過去一腳踢開柴枝做成的屋門,沖了進去,裡面一陣驚叫,不一會就抓出了打劉民有那個軍戶來,跟來認人的徐元華指著道:「就是他打的劉先生!」
那軍戶被一群人圍著,按跪在地上,抬頭害怕的看了陳新一眼,然後用哀求的眼神看著鞏平康,鞏平康跺跺腳罵他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那劉先生是你能打的,哎……」
說完鞏平康也跟著跪下,代他求情。
陳新不理鞏平康,對聶洪等人道:「捆打一百棍再說,脫了褲子打。」
聶洪等人馬上七手八腳捆了那軍戶,拿起木棍就打起來,那軍戶慘叫連連,一會就暈了過去。鞏平康不停求情,陳新也不說話,直等到一百棍打完,那軍戶屁股上已是血肉模糊。聶洪摸摸那人鼻子道:「還有氣,大人,我再打幾十下。」
陳新搖搖手,讓人打來一盆冷水,嘩一聲倒在那軍戶頭上,那人抖了一下,張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