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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起碼有近千百的戰馬,騎兵又可以擴充了。」
「騎兵這次損失很大,打完怕是只剩一半了。」陳新淡淡道,「不過擴充騎兵是必定的,這次若是有一千五百騎兵,多爾袞一個也跑不了,兩支漢奸軍也至少留下一半來。」
劉破軍可惜的道:「就是又讓李九成和孔有德跑了。」
陳新輕輕笑道:「破膽之兵,留之何妨。以後他們在我登州鎮面前毫無鬥志,留著幫咱們在後金搞搞宣傳也不差。」
……
南路軍兩個千總部前後展開,沿大路向北挺進,後金騎兵保持著幾百步的距離,掩護那些潰散的步兵往復州撤退,騎馬千總部趕在近衛第一總到達前將三百匹馬拉過了河,跟著騎兵一起向西面丘陵區趕去,封閉那些山口。
近衛第一千總部趕到戰場後,陳新派出一個司往西側丘陵進剿,戰兵按登州特有的戰鬥組模式,分為十二人一組,其中小三才陣的冷兵器手六人,火槍兵六人,幾十個戰鬥組拉出長長的陣線,沿著山坡清剿過去,剩下一個司則往官道西北移動,防止建奴騎兵支援西側。
主力離開後,剩下的龍騎兵開始打掃戰場,建奴不管死傷都補上一槍,各部醫護兵在戰場上忙碌著,搶救著登州鎮自己的傷員。
此時日頭偏西,陳新帶著衛隊巡視戰場,方才長槍交戰的地方屍體層層疊疊,陳新能想見當時的激烈,後金甲兵在危急時爆發的戰力也是很強的,如同身彌島那一戰一樣,長矛陣的火槍士官也是在那一戰之後開始訓練近戰,原意是對付沖近的短兵手,第一仗卻用來對上了建奴長矛陣。
一些輔兵小心的將登州士兵屍體抬起,在河沿邊擺成排,陳新粗粗數了一下,光是騎馬步兵這邊,就已經有兩百多的屍體和上百的傷兵,還不包括騎兵的損失,騎兵的屍體散布很廣,一時還沒有集中到此處。
建奴留在戰場的屍體更多,交戰時的傷兵此時也大多被殺死,屍體順著長槍戰場往南一路不絕,西側主要是馬甲的屍體,相對更分散,陳新估算鑲白旗的屍體在九百具左右,其中馬甲約三百多。戰場周圍還有近千馬匹,地上兵仗無數,如果能封閉住西面的幾百潰散步甲,那麼鑲白旗基本算廢了一半。
鑲白旗是老奴兩黃旗改編而來,牛錄總數約三十個,比正藍旗多出五六個,裡面大多是強盛牛錄,基本都能達到三百丁,最大的牛錄甚至有五百丁,情報局估計的鑲白旗丁數在九千以上。
地上近半屍體鎧甲都頗為精良,應當是鑲白旗中精銳甲兵,其他有些穿棉甲的,可能是旗中的余丁,如果這些死傷大多屬於多爾袞的十五個牛錄,那陳新就要為多爾袞日後的地位擔憂了。
至於烏真超哈和天佑軍,陳新遠遠看到了他們崩潰的經過,烏真超哈裡面的包衣都是遼東漢人中最沒有反抗精神的人,指望這幫人在戰場死戰,屬於緣木求魚,連天佑軍都遠遠強過他們,以後可以不必當做有威脅的力量。
西邊山地一陣陣槍聲傳來,清剿的戰鬥已經開始,而北面正藍旗騎兵越退越遠,登州方陣推進到一處離丘陵最狹窄的地方停下布陣,原先警戒西北方的近衛營戰兵司也投入了清剿作戰。
陳新對跟著的劉破軍道:「讓那些參謀都去補刀,砍頭的事先不忙,這次騎兵和龍騎兵(騎馬步兵)打得很辛苦,其他千總部的新兵卻基本沒幹過什麼事,到時把未參戰的新兵挑出來砍人頭。」
「明白。」劉破軍知道陳新一貫的風格,所有事情都想要利用完,連砍人頭這事,都想著給新兵增加戰場經驗。
陳新望了一下日頭,對劉破軍道:「建奴退回復州,肯定會閉門不出,咱們總是要打幾天,看看建奴的反應。」
劉破軍答道:「咱們的戰役進展比預想順利,屬下原本以為建奴不會往南去,今日才開始的第二日,我們已經重創鑲白旗,擊潰兩支漢奸人馬,連正藍旗恐怕也膽寒了。我們大軍會合,兵力超過五千人,復州後金軍定然不敢再出城野戰,向瀋陽求救是必定的。建奴在海州還有鑲紅旗一部,但人數應當不多,剩下那些集結的兵力都在瀋陽附近,東江鎮若按約定按時出擊,瀋陽的人馬就需要防守瀋陽,等到確認復州告急,要集結其他那些旗的甲兵,至少是三日之後,趕來復州還需要幾日,我們至少有五六日能試試攻打復州。」
陳新低頭看著地上,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會,抬起頭道:「先打個三日,讓建奴各旗動員一下,消耗他們的人力,儘量讓他們農忙多受影響。三日間部隊補給要保證。」
劉破軍對方案十分清楚,馬上答道:「補給都有預案,大軍抵達復州後,沿復州河紮營,補給由水路完成,用腳船和小型沙船裝載糧食,抽調水手和輔兵拉縴上行至紮營地,能節省大量人力和畜力。船隻返程時,運回繳獲的兵仗和建奴人頭。補給不成問題,只是攻城……」
陳新點點頭笑道:「有水路就是方便。至於復州城,並不重要,咱們的目的始終是打擊建奴的實力,尤其是女真八旗。咱們確實沒有攻過城,但金州之戰後是演練過的,萬事開頭難,以後熟悉了就好攻了,這次至少樣子要做象一點。」
第五十九章 靜夜傷逝
夜幕降臨之前,清剿基本完成,成串的後金兵和包衣被從各個山口押出,其中甲兵和余丁有七八十人,包衣有上千人,看押的士兵腰上還掛著一些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