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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孔有德和李九成卻是落荒而逃,不但人數遠遠不如原本歷史,也沒有撈到任何紅夷炮,也沒有大批的登州和天津水師的水手,陳新對他們帶來的力量變化並不太擔心。
登州打成一團糟,兵部的軍令已經下來,由呂直統領水營,王廷試暫代登萊巡撫,收拾這個爛攤子。兩日前接到報告,說是孔有德所部已經出海,有可能投奔後金。兩人都嚇出一身汗,把登州水師都派了出去,一部分向西搜尋,一部分沿著廟島列島攔截,到今日都沒有發現叛軍蹤跡。
陳新還未回到登州,便先派塘馬傳信給呂直和王廷試,把耿仲明和王秉忠的檢舉信給他們看,呂直已來登州兩年多,王廷試曾經在登萊當過半年事實上的巡撫,都明白旅順的重要性,如果旅順落入建奴之手,登州便不要想一日安寧,晚上睡覺都得擔心韃子偷襲。而且更怕朝廷追究責任,皇帝現在必定對登萊十分不爽,萬一發起火來,他兩遭受池魚之殃也未可知。
兩人一邊急報京師,一邊則命令文登營儘速抽調人馬,準備接防旅順。海面上沒有發現叛軍蹤跡,說明叛軍放棄了往東逃往皮島,這樣至少保證東江鎮不亂。至於孔有德投了後金,兩人準備推到孫元化頭上。
陳新在登萊撈了不少好處,王廷試和呂直都是知道的,但具體數目卻並不清楚。陳新沒有打算獨吞,準備給兩人每人三萬兩封口費,不過登州原來的錢莊已經被打劫一空,連弄個銀票都不成,陳新這時才想起該搶占金融市場,乘著文登和登州水師還未到來的空閒,急急將劉民有召回登州。
劉民有一路騎馬趕路,兩天時間便趕到登州,此時文登營除第二千總部駐紮北門外,其餘人馬都在水城東側的校場,這個校場遠超一般衛所校場,周長約三里,其中還有大量房屋,以前是標營的家眷居住,現在全部空了,正好成為文登營的兵營。
劉民有在營門下馬,衛兵上來例行檢查了腰牌並登記,劉民有游目四顧,許多難民正在修建營牆,劉民有隨口問衛兵道:「這些人是徵調的還是僱傭的?」
「回劉先生話,這些都是做工換口糧的百姓,大多是登州本地受了兵災的。」
劉民有點點頭,「文登來的屯戶到了沒有?」
「昨日到了,有上萬人,都住在密神山和臥龍崗原本的叛軍舊營地。」
那衛兵答完便將腰牌還給劉民有,敬禮後讓劉民有進營。
執勤的百總親自領路,帶著劉民有到了原來的標營參將府,以前的孔有德等人便駐紮於此,直到調動去援遼。如今正兵營和標營都大部散失,呂直手上只有水城中留下的少量南兵,局勢穩定後搜羅了一些零散逃兵,以後將駐紮在水營中。
到大門再次檢查了腰牌,那中軍衛隊的人認識劉民有,做個樣子就放他進去,劉民有到了陳新的公事房門口,只有海狗子一人在站崗,在海狗子的大聲通報中直接進屋。
陳新聽到叫聲,趕緊把一疊文書收到桌子下面,抬頭笑了一下道:「民有這麼快就到了,坐下休息一下,我把這點東西寫完。」
「寫什麼東西這麼隱秘,還讓海狗子通風報信。」劉民有自己翻出一個茶杯,提起水壺泡茶。
「組織機構的規劃,哪有讓海狗子通風報信,他嗓門本來就大。」
劉民有泡好茶,湊過來一看,真是畫的組織機構圖,不由好奇的問道:「這次陳大人給小人安排了個什麼職務?」
陳新嘿嘿一笑,「贊畫參將,你的署職爭取能到山東都司都指揮,在朝廷來說,這是個空銜,不過參將這個職位,在咱們這個系統至少不會低於其他人,免得他們劉先生劉先生的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私塾先生。」
劉民有撇撇嘴,不過他也覺得有些道理,劉先生這個名字是從威海叫起,當時他身無官職,又教著工匠和學生識字,後來便一直沿用。
再看陳新那紙上寫了「中軍部、民政司、屯堡、治安、財政司、工商司、外務司、軍令司、兵務司、軍需司、動員司、情報局、宣教局」一連串的機構名字,其他紙張則每張寫這一個機構的職責。
「分這麼多機構?」
「對,以前人少,你一個人管民政所有事情,你沒有個正式職務,下面的徐元華、文顯明、莫懷文、王二丫這些人就都沒有著落,現在咱們將近十萬人,登州和平度的地一下來,至少五十萬畝,這便是一百個屯堡,組織結構也到了調整的時候了,我打個草稿,馬上要出發去旅順,這段時間你就抽時間改一下。」
劉民有此時無心此事,從到登州就一直忙於清點繳獲和田土,身處的都是冰冷的兵營或瓮城,滿眼都是戰亂後的殘破和殺戮,精神早已極度疲倦。
此時在重兵防守的房屋中,突然感到十分放鬆,看到屋中有一個躺椅,自顧自過去坐下,又拉過一把椅子把腳放上去閉目養神。
陳新搖頭笑笑,繼續寫機構規劃,劉民有休息片刻後,揉揉額頭後抬眼看看仍在忙碌的陳新,終於小聲開口說道:「這次登州你……」
「對了,正好問問,這次登州咱們繳獲了多少銀兩?我打算在登州設錢莊總部,臨清、靖海、揚州設分部,各地都要存些銀子,把會票生意做起來。」
劉民有被他把問題打斷,不過繳獲也應該給陳新匯報,馬上回憶道:「黃金七萬九千兩,銀子合計二百八十三萬四千餘兩,後面是三百還是五百忘記了,銀兩成色共二十多種,老蔡這種老油條都頭痛,實在的銀子應當要減少十萬到二十萬。布帛合計六七十萬兩,珠寶分類做完了,估值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