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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崩潰了。」軍法官呆呆望著戰場道。
「沒有,還有那支兵馬。」鍾老四指了一下西側,那支後金兵不再前進,停在原地朝著正面和側面的分遣隊連連射擊,火器嫻熟程度遠遠超過烏真超哈。
鍾老四一鞭打在馬股上,沖回到千總面前,「給我一個連,我去擊潰那隊步兵。」
「好,你調你自己一部,擊潰後不得遠離渡口。」
「這次怎地這麼爽快?」鍾老四奇怪的道。
千總一指東邊,鍾老四順著一看,陳新的總兵大旗出現在東面,已經過了嵐崮河,正往渡口急速趕來。
南邊的後金兵發現了明軍東路後援接近,放棄了對南面步兵的襲擾,往北急急返回。多爾袞也不再收攏敗兵,大旗開始向北撤退。
第五十八章 清剿
陳新抽著馬股,越過嵐崮河與復州河之間的肥沃土地,南邊是上千匹龍騎兵留在這邊的坐騎,由百來名騎輔兵看守著。
復州河對面的後金兵正在撤退,明軍騎兵只剩下三百多人,正藍旗的騎兵多達七百餘,還有多爾袞重新匯集的四百多馬甲和巴牙喇,他們沒有潰退,而是隊形完整的撤退,不少潰散的鑲白旗步甲得到剛才的喘息之機,搶到馬往西側的缺口潰逃。
陳新不及等待後面的第一千總部,帶著衛隊和劉破軍策馬疾奔,渡口處兩個鎮撫兵舉著小旗,給陳新標出渡口的位置,陳新一馬當先沖入河中,戰馬奮起四蹄揚起片片水花,身後的兩名旗手十分強壯,牢牢抓住旗杆,在他頭上,陳新的一丈六尺總兵紅旗和飛虎軍旗高高飄揚。
陳新身下的駿馬托著他在河岸一躍而上,進入了屍橫遍野的戰場。
「萬勝!」「萬勝!」
迎風飄揚的總兵紅旗引起戰場上的登州士兵發出海潮般的歡呼,在他們的生活中,每日的宣講不停的塑造著陳新的光輝形象,軍營中隨處可見的飛虎軍旗激發了士兵的榮譽感,這些四處匯聚而來的流民在登州得到了安身立命的機會,身穿軍服走在街道上,投來的都是讚許的眼光,這些士兵感受到了真正的尊嚴和榮譽,而眼前這個總兵官,就是帶來這一切的人。此時在血戰之後的戰場,看到熟悉的軍旗和統帥讓他們既親切又振奮。
陳新停在渡口方陣之後,舉起右手向旁邊的龍騎兵方陣致意,引起士兵更熱烈的響應。劉破軍隨在陳新之後上岸,激動得滿臉通紅。
如潮的歡聲中,正藍旗騎兵不敢多做停留,正匆匆越過天佑軍的右翼往北撤退。鍾老四的第四連剛剛趕到,兩翼的火槍兵發出兩輪齊射,正在掩護接敵。
騎馬步兵千總部的千總匆匆過來敬禮,要匯報戰場情況陳新已經在途中收到多次塘報,接近時也親眼看到了戰場態勢,不待那千總開口,直接一指天佑軍的位置,「擊潰那股人馬,空出西側讓南路軍通過。」
千總馬上回頭,將鍾老四另一個連也派往天佑軍那處,他們原本還能和鍾老四第四連對射,但隨著其他建奴撤退,天佑軍軍心慌亂,陣型漸漸散亂,等到明軍的騎兵接近,天佑軍頓時崩潰,炸窩一般往北狂奔而去,鍾老四的方陣兵在對方側翼騎兵的威脅下,沒有解散陣型追擊,只是結陣往前移動,速度自然比不上逃竄的天佑軍,斬殺並不多。
譚申的騎兵營只剩下三百多人,他們對天佑軍一個短距衝殺便撤回,同樣是因為正藍旗在西北方列陣的騎兵,等到天佑軍潰兵逃遠,那支騎兵仍立在原地,直到方陣接近才嚴整的緩緩往北移動。
此時的戰場南面已經沒有建奴成建制的隊伍,後陣的朱國斌帶著剩下的騎兵先行趕來,接著王長福也領著衛兵到了。
「第四營打得英勇!」陳新哈哈笑著對朱國斌道,看到王長福上來,也誇獎了他幾句。
朱國斌急切的道:「大人,建奴怕是要撤了。」
陳新點點頭,指著西北面的一支建奴騎兵道:「今日他們已喪膽,大軍交戰不會有了,眼下咱們就是盡力擴大戰果,多斬殺些人頭。不過咱們騎兵不足,他們大股騎兵在側翼掩護著,步騎都不能急追。王長福你展開你的兩個千總部,往北推進驅逐建奴騎兵。」
朱國斌馬上道:「西側丘陵還有很多真夷潰兵,當在數百左右,待建奴騎兵北退,屬下想領騎兵和騎馬步兵堵住西側山口。」
王長福則遲疑了一下說道:「騎兵是不是留下掩護步兵,咱們再沖兩次,步騎配合把正藍旗再留下一些,也能多砍些那些漢奸步兵的人頭。」
「放正藍旗走,全力打擊鑲白旗潰兵。」陳新通過情報站對後金的權力結構有所了解,雖然很隱秘的事情不知道,但莽古爾泰與皇太極的對立不算什麼秘密,留下莽古爾泰肯定能給皇太極添不少麻煩,加上他對多爾袞這個人本身有些戒備心態,便當機立斷道,「正藍旗都是騎兵,咱們堵不住他們。王長福你的方陣步兵順大道擠壓正藍旗,逼他們遠離此處,朱國斌你去堵那些山口,防止潰兵從西面逃回復州。等近衛第一千總部到達,本官會派他們去丘陵區清剿,立即執行。」
朱國斌和王長福急急領命而去,陳新游目四顧,戰場上死傷枕籍,散落的兵器鎧甲丟滿一地,西側還有許多跑散的無主戰馬,大多是建奴鑲白旗步兵被衝散的戰馬,另外一些則是雙方騎戰後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