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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按五十人一甲,編為屯戶開挖水渠和打灌井,每日布置勞動任務,屯田專家文顯明也被調到了這邊,準備春耕所需的物資。威海的兩千畝地今年地力不足,只收了一千多石糧食,麻子墩的屯堡已經有三百多戶一千多人,加上船上的水手、剩下的一個旗隊戰兵,陳新算著也只夠他們吃到明年上半年,就沒有從威海調糧食過來。文登的一萬畝軍田和幾千畝民田都比威海要好,明年年底的時候收下糧食來,就能解決軍糧了。
十一月五百新兵訓練完成,由原來的步隊帶著繼續剿匪,一百名騎兵也是八個小隊,每次調出兩個小隊配合,演練哨探,陳新看過這些新騎兵們出動後,再次確定他們暫時只能幹些哨探打雜的活,但騎兵不練又不行,只得指望朱國斌改進。
打到十二月,基本把文登縣城附近的土匪都打光了,剩下些小股土匪聽了文登營殺人厲害,紛紛往偏僻的地方轉移,有些甚至跑去了旁邊的萊陽和寧海州。十二月陳新剿匪又剿到一萬多兩銀子,三千多石糧食,他估計土匪資源很快就要用完,以後要打土匪,就要到別人地方去找了。
那兩千多的屯戶陳新也沒打算讓他們白吃飯,選了三百多強壯的出來,抽空由訓練隊進行基礎訓練和兵器訓練,只給每月三錢銀子的訓練費,作為戰兵戰損的補充兵,練得好的可以直接替換現有戰兵,也給了戰兵更大的壓力。
余知縣的轄地內天清海晏,土匪和乞丐都沒有了,陳新和周洪謨又多次給他送上孝敬,他對文登營印象大好,即便陳新已經占了幾千畝民田,他也只是按一千畝算,而且他向登萊道報上境內發現聞香教活動,文登營接著就報上去幾百級首級的戰功。
周洪謨看上的是臨清參將,但位置上有人坐著,他這點戰功未必撬得動,十二月陳新又分了兩千兩銀子給他,周洪謨便準備開春派人去京師看看情況。
轉眼到了十二月二十四的交年節,所有戰兵都停止了訓練,難得的輪休,陳新給他們放假,有些附近的就回家過年,外地的就到文登縣或附近買來三牲和香燭,在營地外面祭祖敬天,周圍一些屯戶也湊錢買了鞭炮,在附近放起來。文登縣和原來文登營的人看到了這裡的商機,就在老的文登營內租了房子,開起一些布店、糖果店、糧店、鐵器店等,又一個小城鎮現出雛形。
陳新臘月二十八提前跟周洪謨合余知縣拜過年,當日又在兵營和營內的官兵聚餐,臘月二十九帶著些威海的士兵出發回麻子墩,在溫泉鎮歇息一晚,三十下午終於趕回了闊別幾月的家中。
宋聞賢也在當日從登州回到威海,他的家也搬到這邊,看著陳新勢力越來越強,他有正式投靠的心思,家眷在威海也更安全。
當晚宋聞賢也不在自己家過,跟著劉民有、代正剛這幫單身漢一起,都來到陳新家中一起度歲。
臨近子時,趙夫人和陳新各自給家中僕人發過壓歲錢,張婆拿出煙火爆竹發給大家,菊香高興的在外進的院子裡放起煙火,盧傳宗也跟著湊熱鬧,連放幾個,肖家花有點受排擠,問張婆要了幾次煙火都沒要到。外邊墩堡中傳來零星的鞭炮聲,到處是歡聲笑語,小孩子們提著燈籠在街巷中四處追跑,劉民有在門邊臉露微笑的看著越來越大的墩堡,難以想像年初時這裡還是一片荒野。
劉民有感嘆著對陳新道:「不知明年這裡又是什麼樣。」
陳新沒有接話,明年這時候,後金肯定已經在京師,他只知道後金兵冬天要來,但具體啥時候來,就不清楚了,自己如何得到利益,還有艱辛的路要走。
宋聞賢哈哈笑道:「那還用說,必定又比今年好。陳大人文武雙全,又有劉先生這樣的大才相助,日後封侯拜相也未必不能。」
劉民有對宋聞賢印象一般,只能說是比鄧柯山好一些,現在那鄧柯山平日看不到,有時想起來倒有了種親切。這個宋聞賢雖然對人客氣,則始終給人一種假惺惺的感覺。客氣兩句後,到了一邊看煙火。
宋聞賢倒也不尷尬,對陳新轉移話題道:「前些日子才跟你說,那薊遼督師不知還要做些啥,話音未落,現在事就出來了。」
「啥事?」
「在海防道的書吏那裡聽說的,東江糧船都要到寧遠點過才能發皮島。」
「宋先生是說天津的糧船?」
「要是津門還說得過去,現在連登州的都是如此。皮島現在封凍,我估摸著毛文龍還不知道。」
陳新驚訝道:「登州還到寧遠跑一趟,再從寧遠發皮島又得多費多少時日。」
宋聞賢嘆氣道:「兵部已經來了文書,我也不知為何皇上會答應,擺明就是要控制東江,東江與寧遠相隔遙遠,不順風來回一月多都可能,還真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成。」
陳新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他知道袁崇煥殺了毛文龍,不過並不清楚這糧食的事情,正好提醒他這也是一個可以取利的地方,「宋先生,開年你幫我辦幾件事。一是多買幾條船,不用戰船,一般的運貨遮洋船就行。二是早些把海貿的貨購好,船早些出海。」
宋聞賢答應了,又問道:「咱們天津也就運兩次,買那許多遮洋船做甚,那些跑遼海的船未必能跑日本。」
陳新笑道:「袁大人要控制東江,東江肯定會缺糧,咱們這裡,登州水師不會來,咱們就從威海賣糧給皮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