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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東西,還以為會來試一下,幾個鎮撫兵就嚇跑了。」鍾老四低聲罵了一句。
趙宣大聲笑道:「他們不是怕鎮撫兵,是怕咱們的軍旗。咱們登州鎮終於真正的名動天下了。」
……
陳新帶著大隊的難民,又有大堆的物資需要搬運,一天時間走了四十里路,他們早早就紮營休息。此時大勝的消息已經在衛輝府傳開,沿途碰到的一些河南寨子態度恭敬,裡面的鄉紳主動讓人繳納一些軍糧,有些還送來豬羊,這次沒有外務司的人隨軍,陳新只得帶著趙宣等人應酬。
開拔第二天走到快天黑,總算是回到了大營,呂直出營五里迎接,這次奔襲至此全部結束。這個營區防禦設施堅固,糧食充足,能讓這些疲勞的士兵更好的休整。留守的人馬歡聲雷動,特別是一車車的糧食和上千的馬騾,這些對登州鎮都是急需的物資。
呂直則最關心那個紫金梁,趕回到大營,就親自去那輛馬車邊看俘虜,紫金梁被捆得如同粽子一樣,呂直問他問題一律都閉眼不答。
呂直對確認紫金梁的身份十分小心,他的第一份捷報已經發出,說了大勝的事,但對活捉紫金梁只說是有待核實。陳新由得呂直不斷去四處找人來確認,接連幾天都在處理善後的事情,這一仗登州鎮實際陣亡一百七十餘,受傷四百多,但陳新給呂直和玄默都報的傷亡上千,近期無法繼續作戰。
衛輝府的明軍士氣大振,玄默想把紫金梁提走,被呂直當面拒絕,只說是還不知真假。玄默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受了這個刺激,帶著左良玉、鄧玘、河南標營往懷慶而去,企圖把流寇一股消滅,京營則自己指揮自己,幾路大軍先到了修武,然後往懷慶府而去,把府城從半圍困狀態中解救出來。
各股流寇遭了登州鎮的這一記悶棍,損失都十分慘重,氣勢一時間十分低落,許多小股流寇嚇得心驚膽戰,調頭往太行山北面回去,竄回了山西境內。大股一些的闖王、曹操等部則往濟源而去,冒險活動在懷慶府府城周圍的仍然還有,陳新放走的流民又被他們大量收納,實力大幅擴張,張獻忠和李自成就是其中之一。
二十九日,軍隊開始輪休,每天一個千總部執勤,其他都休息。陳新則召集把總以上軍官開會,隨隊的軍法官和軍需官報告了此次作戰的繳獲。
此次繳獲馬兩千三百匹,其中戰馬六百,騾子一千二百匹,兩輪套車五百架,人力雙輪和獨輪車一千三百架,糧食三千七百石,豆類五百石,各色銀兩約七十萬兩,珠寶類六千件,價值二十萬兩銀子的綢緞棉布等物。
登州鎮死傷合計五百七十餘人,器械損失方面,無刺刀火槍損壞一成,丟失捅條的達到三成,刺刀燧發槍損壞四成,其中三成為刺刀或套筒折斷。第五營的雖然都是有基礎的預備兵,但還是無法與最精銳的老兵比,進攻後期火力支援不足開初的一半。各類問題都記錄在冊,包括夜襲中遇到的各種情況,這些只能在訓練中改進,徹底避免是不可能的。
陳新宣布了後面的短期計劃,各部都進入休整,分批護衛流民返回林縣基地,鍾老四的第二總整編為龍騎兵,五百匹戰馬也運回林縣,由登州陸續補充騎兵預備兵過來,與原來的騎兵整編為第五營騎兵千總部,加強第五營的戰鬥力,把第五營也變成混合編制的營。
二十九日,呂直從左良玉那裡借到兩個原來王嘉胤的義子,終於確認了紫金梁是真的,給京師寫了詳細的捷報,派人專程送往京師,這裡離北京不遠,北直隸道路也很好,快的話一日,最多兩日就能到。
捷報發出去的時候,陳新正單獨召見王二丫和宋聞賢,王二丫是從滑縣過來的,陳新前段時間被流寇的游擊戰弄得焦頭爛額,開始知道剿匪的困難,現在的作戰地域還只限於豫北這一小塊,真要是流寇突入遼闊的中原地區,登州這種模式的軍隊,很難在不搶劫的情況下追擊流寇。所以陳新還是要求王二丫加強大名府的商業網絡,最近王二丫一直在忙這事,她費盡力氣,在滑縣和濬縣囤積了一批糧食,隨時可以支援遠征軍。
陳新要求王二丫把珠寶大部運走,放到各地的商鋪變賣,這事情王二丫幹過不少,當年登州之亂的繳獲也是如此處理的,另外就是希望王二丫幫忙安置部分女子。王二丫連陳新的話也不是全聽,她只答應儘量安置識字的。
商社有商社的規矩,陳新並不強迫她,那些女子大部分都能種地,只是不能當兵。他說完這事就讓王二丫先去忙活,帳中就剩下宋聞賢一人。
兩人之間隨便得多,陳新給宋聞賢和海狗子發了煙,海狗子給兩人點起火,三人一起吞雲吐霧,邊談著事情。
陳新對宋聞賢問道:「宋先生,最近與馬祥麟和鄧玘的私人關係建立了沒有?」
「都結交了,按大人的意思各送了一些耳朵和銀兩。」宋聞賢回道,「屬下從商社借了一個會蜀地方言的,準備安排他專門負責西南地方,不過此人一向是做生意,顯得過於油滑,屬下也在猶豫。」
陳新笑道:「負責一個大地區的人,還是要穩妥些的,但口音也很重要,宋先生能留意到這些細節,可見花了不少心思。」
宋聞賢無奈道:「沒有辦法,咱們要打交道的地方越來越寬廣,山東、登萊、四川、福建、廣東、南直隸、遼東、朝鮮、京師,屬下一個人萬萬跑不過來,外務司現在很多事情還要依託商社,不培養些自己的人,日後這活就沒法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