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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過壕車很快推上來,這種趕製的器械也是簡易的山寨版,帶了兩個輪子和長長的厚木板,上面還堆著土石包,這種車可以直接架在壕溝上,讓盾車和士兵通過,上面堆的土石包用來放箭和填壕,以便於壕溝裡面架車的士兵有立足地。
推車的包衣在登州兵的威逼下,拼命將土石包往壕溝里扔,這裡離城牆只二十多步,雙方的遠程兵種交鋒更加激烈。不斷有填壕的包衣被射中,倒在地上大聲哀嚎。
後金直射的火槍將盾車打得木屑紛飛,車身上無一不是插滿箭支,不斷有登州士兵倒下,明軍的燧發槍掩護也十分猛烈,他們按伍為單位齊射,在射速上很快壓過了鳥銃,烏真超哈除了第一輪齊射不錯外,後面的射擊十分散亂,而且間隔時間越來越長。
第一總留在後排的兩門四磅炮對著城頭兩側連連發射散彈,後金兵射箭都有一個較長的拉弓和瞄準過程,往往站到垛口才開始拉弓,就被下面火槍打翻,而明軍可以很快擊發,然後躲入盾車之後。弓箭對盾車又沒有絲毫威脅,後金弓手在這樣有掩護的對射中大落下風。
而明軍那兩門八磅炮一直沒有開火,停在正對大門的護城河邊,兩門炮夾在三個堅固盾車之間,炮手都躲在盾車後,黑洞洞的炮口對準著迎恩門的大門。
近衛營的炮隊編制四門八磅炮,剛剛才開始量產的工坊不及給各營足額供應,只得先給近衛營和第四營各裝備了兩門,第一和第二營各有一門,鄭三虎乾脆一門都還沒有。帶領近衛營炮隊的就是身彌島上那個神經粗大的炮長高陽裔,他此時正坐在盾車後,兩個炮組自己在操作,高陽裔悠閒的取出一根煙,又抓過二號炮炮手的火把點了。
左側的八磅炮一聲轟鳴,明制六斤重的鐵彈呼嘯而出包鐵的木製大門如同紙糊的一般被擊穿,左側門葉猛烈晃動,發出嘰嘰嘎嘎的難聽聲響,門上被打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二號炮散彈不要急著打。」高陽裔探頭看了一眼,縮回對右邊的炮組說了一句,「那門後面沒有填土石,韃子沒準跑出來。一號炮繼續打,給我把那門砸爛。」
左側一號炮又連續兩發,後面的門閂被第二發炮彈撕裂為數段,左側門葉轟然倒塌,右側門葉也歪歪扭扭的斜倒著,露出了黑黑的門洞,地上擺著幾具屍體,十幾個後金兵的背影拼命往後逃去,出了門洞後左右躲入了城牆後。接著就有不少包衣模樣的人往街道上拼命堆石塊。
此時包衣的土石包都扔了下去,然後把過壕車推了下去,過壕車前段都落入壕中,濺起大片的水花。
登州兵又逼著包衣跳入壕中,他們踩著下面的土石包,將過壕車的輪子去掉,然後將木板舉起,要架到對面的壕沿上。
有著壕溝的掩護,城頭的弓箭鳥銃都打不到他們,但登州的鎮撫兵大聲叫罵,催促他們儘快架好。這些驚慌的包衣拼命舉著木板,一塊塊的架上了壕沿。
高陽裔已經抽了好幾支煙,在周圍如同放鞭炮一般的射擊聲中輕輕哼著小調,頭也靠在盾車的前護板上,上面不斷有陣陣震動傳來。
「兩翼盾車準備越壕!」步兵軍官的聲音傳來。接著第一司的把總就大部走過來,對著高陽裔道:「高隊長,你的炮朝著兩翼牆根來幾炮,打松點那些包衣好挖。」
高陽裔眯眯眼睛起來應道:「你們不進城門?」
把總搖搖頭,「參謀剛才來過,說不要貿然進去,城門裡面沒準有多少韃子,從那邊一處門洞,周圍都可攻擊我們,頭上還有鳥銃。先挖城門兩側,挖塌了看得清楚。」
把總說話就繼續往前走,一號炮立即調轉炮口,對著旁邊牆根一通直射,將那裡的磚石打得迸裂,復州城牆年代久遠,有些維護不善的地方,磚石已經自動垮塌,對挖掘十分有利。
片刻後一聲軍號響,兩翼盾車開始一輛一輛的過河,每車後面跟著一個伍的殺手隊,後排的火槍設計更加猛烈,牆頭的烏真超哈慘叫連連,反擊漸弱。
盾車停在了城牆幾步外,幾輛三角頂棚的轒轀車直接頂在城牆上,下面的包衣在跟隨的鎮撫兵看押下開始挖掘牆根。城頭一陣喝罵,幾個轒轀車的位置上沒有夜叉拍等繩控武器,後金兵很快連連扔下石塊,砸在轒轀車上嘭嘭亂響,轒轀車頂部為三角形,對石塊檑木都有卸力的作用,與之類似的尖頭木驢和鉤撞車都是這個形制。
轒轀車中的包衣緊張萬分,車頂上的動靜他們都能聽到,這個轒轀車是文登隨軍工匠指導他們趕工做的,他們心中一點底也沒有,悶著頭用鐵鍬鏟子拼命挖掘,掏出被炮打打松的磚石後,就開始挖掘裡面的夯土,這些夯土年生久遠,外圍被磚縫雨水侵蝕過的部分較好挖掘,裡面的早已壓得緊密無比,一鏟子下去只能挖下一小塊。
陳新在土地崗上用遠鏡看著城牆下,好一會才有一婁泥土拋出來,不由對劉破軍道:「模擬時不是說挖掘很快麼。」
「他們找的土似乎不對,這個土怕是要硬些。想那些包衣此時也很怕,絕不會拖延時間的。」
「回去了讓祝代春搞個火藥爆破的訓練大綱,每次都用包衣終究不是辦法。」陳新又舉起遠鏡。
劉破軍突然道:「大人,屬下上次清剿玲瓏金礦,離開前曾聽劉先生安排那些礦工用火藥開礦,說是擴大產量,屬下如今想來,用那些礦工來挖洞炸城牆豈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