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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方林此時更是全力出手!他渾身上下卻已泛出了連陽光也能吞沒吸收的黑暗,洶湧翻卷,他整個人的去勢絲毫不變,冷毒的眼睛盯在了那神秘人的臉上,一拳便正面轟了過去。充滿了必殺之意!
方林自然知道,若是自己的現實身份一暴露,從此自己便當真是永無寧日,最後一個機會就是在他與外人聯繫之前將其滅口,自己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星星的光輝,破碎的陽光混合著黑暗涌盪,還有方林若離弦之箭直衝而來的修長身形,給人的感覺是一種美麗的哀涼和不可逾越的決絕。他夾帶著死黑色氣勁的身影轟然自遠而近撞了過來,發出雷一般沉悶的轟鳴聲,也大有開山裂石之勢,他的身邊隱隱有黑氣繚繞盤旋,那種凶厲無比的感覺似連陽光也蓋了過去,由此可以體味到方林身上所攜帶著的是何等可怕的煞氣!
而方林的姿勢在兩人距離接近時也變得古怪非常,他全身縮成一團,只有右手並掌如刀遞在前面,像一頭獨角獸揚起他的利角,深深的刺入敵人的身體裡去!
血怒激!
沒有人可以在咽喉與心臟這兩處要害同時受擊的情況下還能活下來。
這個神秘人的口唇劇烈的張合著。看得出來他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要講出口,但是終究沒有再說出半個字來。並且哪怕在巴比撕扯其身體所帶來的巨大痛苦裡面,這神秘人的臉色表情卻漸漸的變得溫和,喜悅,寧靜,仿佛那巨大的痛苦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這樣的表情不僅令人生出了一種博大寧靜的寬宏感覺,就仿佛是佛家傳聞當中的捨身飼虎,割肉餵鷹的偉大一樣。
「這個人和納粹沒有半點關係。」方林凝視著死者腳上的皮鞋的那個萬字(圖案為)嘆了口氣道:「納粹的字是斜的,而他左腳鞋跟上面的字,卻是正寫。是佛陀三十二種大人相之一。據《長阿含經》說,它是第十六種大人相,位在佛的胸前。但是在某些已經失傳的密宗教派的經文裡,也有這個字記號稱為吉祥海雲,又稱吉祥喜旋,位置是在佛陀在左腳的側面。」
「在那種神秘的失傳教派裡面。就是管字符號叫做室利靺蹉洛剎囊!」
方林凝視著死者無神的雙眼,這個人的眼眶當中一片空白,但是除此之外,他的渾身上下也是空白得沒能找出任何一件有價值的東西。因此方林也只能判定出,這個人應該是一名虔誠的佛教徒,應該是與自己曾經見過並且與之交手的紅衣僧人有關那個同樣也是被選中者,同樣會強力魔魅術的可怕敵人!
在阿爾卑斯山的山腳下,只見柔和平靜的青色山巒在野外悠然的起伏著。遠處有炊煙淡淡。眼前近郊野是一片花之草原,在平野間點綴著鮮黃與嫩綠。
黃和綠,那麼鮮嫩得引發起人的占有欲望的自然顏色,襯和著白蝶翩翩其間,洋溢著多少人的辛勤耕耘人情物意,這美麗的景色背景著起伏的山巒,天然與人力形成了和諧的默契,分外烘托得連這個季節都生機勃勃起來。
在一處看似古老其實相當現代化的農場屋頂上面。盤膝坐著一名青年人,他身上穿著最新款的范思哲衣物,頭上打著髮蠟,看起來是一個十分沉穩可托的幹練人手。他正在屋頂的天台上閒散的臥在躺椅上面,端著一隻闊口水晶長杯悠然的啜吸著果汁。
然而他的雙眉卻似刀一般的躍了一躍,手也忽的顫抖了一下,導致杯子中鮮紅若血的果汁一些灑落了出來。很快的就有幾隻燦爛的彩蝶翩翩飛舞了過來。似乎這灑落的殘汁比外面花田中清新的花香芬芳更加誘人!
「呼」這個青年人皺了皺眉道:「宗智,宗能他們四個都死了嗎?那個傢伙越來越強大了。因此我留在那個人身上的降魔之印的氣息也就越發濃重,宗智,宗能能夠將之鎖定,大概就是憑藉的這一點吧,不過,你們卻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啊,這個人的危險性,目前還絕對不是你們可以對付得了的。你們這四個廢物就算急著尋死,也先將我交託的任務做好了再去死吧?」
這青年人淡淡的將手插入了頭髮,接著竟是將濃密的金髮似摘帽子一般的取了下來,此時若方林若是在這裡,就能一眼認出,他正是在現實裡面曾與之交手的那個年輕剽悍的僧人!難怪哪怕以林吟袖的盤根錯節的勢力一時間也找尋不到他,原來他們的定位一開始就錯了。修行並非一定要出世,入世同樣也是在歷練,這名年輕僧人根本就與任何寺院都牽扯不到任何的關係,平日裡多數時候卻是出入在高層酒會,談判桌上,哪裡找尋得到?
陽光燦爛而明媚,仿佛以一種膜拜的方式照在這青年僧人堅毅的臉上,有風吹過,他解開了兩個扣子的襯衫縫隙裡面露出了結實的胸肌,平添了一種野性的霸氣。而肌肉則顯得更加結實了些。這時候就可以從他的五官裡面清晰的看出印度人與法國人的種族特徵,毫無疑問的,他乃是一名混血兒。
此時的這個僧人穩穩噹噹的站在了房頂平台上面仰望阿爾卑斯山脈,不禁給人以兩座山巒在對持的錯覺,就像是宏偉沉穩,深厚大氣的布達拉宮在仰望雪峰,這是兩種平等的存在!
以一人之力來與山脈的宏偉之勢相對抗,雖然僅僅是在表面的氣勢上,這個人的能力增長到了什麼地步可想而知!
清風徐徐而來,吹起了桌子上面的一張印製精美的名片:「西里爾·雷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