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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此時卻是猶豫的道:
「當年我長輩急症發作的時候,我恰好也在旁邊觀看,也大略學了些那位名醫的辦法,眼見得大人如今氣若遊絲,只怕隨時都會不行,不若讓我一試?」
那二爺已經完全失了主張,急急點頭,方林便上前去裝模做樣的翻動那縣尉,按了幾下穴位,將擊入其體內的精神力收回了少許,便將之救醒了過來。
縣尉痛苦的捂著腦袋呻吟了一聲,那二爺趕忙過去噓寒問暖,臉上掛著獻媚的笑容,方林卻沉聲皺眉道:「大人的病實在是有些不容樂觀啊,我現在所做的,不過只能將這病勢拖上數個時辰,若再次發作,只怕就回天無術了!」
這句話立即令縣尉驚恐無比,他一下子哀求道:「公子救我啊!」
方林沉重搖頭,嘆息了一聲道:
「我盡力而為,但大人最好還是想想辦法,速速找尋一位名醫來才能保下性命啊!」
縣尉的嘴巴張合了幾下,遲鈍的頭腦終於在死亡的威脅下迅速的運轉了起來,忽然驚喜喝道:「老二,去看看牢房裡的那個老東西死了沒有?趕快找來救命!」
黃金主線!洶湧的人海卷 第36章 撲朔迷離的線索黃金主線!洶湧的人海卷 第36章 撲朔迷離的線索被上官一頓臭罵,那二爺急忙屁顛屁顛的向外跑去,出了門忽然迴轉來詢問道:「是哪個老東西?」
縣尉怒道:
「就是那個死不肯松嘴的何老頭了!」
「哦!」二爺恍然大悟道:「是一年前城東萬家送了三兩黃金來要奪他鋪子那個?哎,只怕已經死了,我聽說上次那趙郎中花了錢進牢里看了看,就搖頭著說他的老師只怕不行了。」
這二爺也是極不識趣,絮絮叨叨的將什麼東西都說了出來,現在縣尉乃是性命要得緊,那些受賄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自動忽略,但這何老頭一死自己豈不也是連最後一線希望都破滅了,頓時直截了當的拿起榻邊的茶杯子就拋了過去,怒罵道:「操你個驢蛋子,你死了何老頭也不會死,去將他給我拖來!死了也得把屍體拉來!」
二爺在其他人面前作威作福的是個爺,但在這縣尉的面前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孫子,立即似鋸了個嘴的葫蘆一般默不作聲的跑了出去。
縣尉喘了會兒氣,默不作聲的倒在榻上,看得出來他現在只怕都有些後悔以前的所作所為。方林在旁邊冷眼看著,忽然道:「只怕大人與那何老頭之間有所過節,若是如此的話,現在您有求於人,只怕還是要客氣一點的好。」
縣尉立即很以為然的急聲道:
「你說得很是!來人哪!去告訴夫人取一兩金子出來!」
等人將金子取來的時候,那二爺已經氣喘吁吁的奔跑來了,興沖沖的道:「太好了!老爺沒死!」
縣尉臉色頓時紫漲,又是一個茶杯砸了過去,氣得呼哧呼哧的道:「老爺我當然沒死!你胡說什麼呢!」
二爺硬生生挨了一砸,苦著臉道:
「是那何老頭沒死!」
縣尉急切道:
「人呢人呢!」
二爺道:
「別急別急,老頭子走得慢吞吞的,我這不是先來給您報喜嗎?」
聽到這句話方林心中一喜,這何老頭居然還能走動,說明他的身體還算支撐得住。
很快的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人。身上衣衫自然是破爛非常,臉上的皺紋非常深刻,渾濁的老眼木然的盯向前方。他的一條腿似乎受了傷,以至於走路的時候是先邁出那隻好腳,然後再將另外一隻傷腿拖上,其身後有一名差役漫不經心的跟隨著。這傢伙一直到進門之前還在漫不經心的剔著牙齒。
縣尉努力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道:
「何老頭何大夫近日過得可好?如今本官重病,咳咳,這個。診金黃金一兩」
方林就在這時候注意道,這何老頭聽到了「重病」二字,眼中似乎光芒一閃,灰濛濛的臉上好象也多了些血色。就那麼遲鈍的拖著步子走到了床榻前,認真的給縣尉把了把脈搏,最後木然的搖頭道:「大人這是風邪入腦,小民無能為力。」
方林心中一震。這何老頭是有真本事的!他的精神衝擊正是傷害人的大腦,而這個時代的風疾也是多指的頭部病變,比如曹操就有「頭風」,就是強烈的偏頭痛。這何老頭對縣尉作出的診斷:風疾入腦當真是絲毫不差!
縣尉卻是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這老頭子的身上。先前還在強自支持,現在頓時撐不住了,顫聲道:「本官我在下以往實在對老先生有些誤會。還望何老先生不計前嫌啊!只要能治好我這病!十兩黃金。不。二十兩黃金送上!」
這縣尉對自己連換三種稱呼,可見其心中之惶恐急迫。但何老頭又恢復了那木吶呆板的模樣,淡漠的道:「大人卻是想差了,醫乃仁術,若我老頭子能醫斷不會推卻,可是治不了的病,卻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縣尉臉色白一陣青一陣的,似乎立即就要翻臉的模樣,方林一見他的模樣,就知道定是要叫人來動刑。立即微微皺眉,催動殘留在他腦內的精神力,立馬將這個窩囊廢弄暈了過去,臉上卻做出緊張的神態道:「大人似乎不行了!」
何老頭神情一緊,趕忙上前把脈,皺著眉頭沉吟了半晌卻不肯說話。方林卻在旁邊插嘴道:「若依我之見,若有上好人參濃濃的煎上一盞湯灌下去,多少還能延緩些時日,至少也能吊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