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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被擊倒的七枷社在一次勉力地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但是滿面都是鮮血的他雙臂一軟又重新的摔了下去,他身體上面的傷都不是重傷,但那些細小的傷痕卻是滿布全身上下,源源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將他的力量,鬥志,乃至精神都在劇烈的蠶食著,血從他的口腔,鼻孔當中一點一點的滴了出來。呼吸灼熱而滾燙,但七枷社依然倔強的用眼神刺在了暴風高尼茲陰沉的臉上。
方林見到七枷社的眼神,只覺得被迎面擊中了一拳!
只是暴風高尼茲的心志何等堅毅。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忽然將雙手合在胸前。那裡立即出現了強烈無比的能量波動,只見四下里的碎裂細小物體都被巨大的吸力所捲動了起來。飛了過去,就仿佛高尼茲的雙手之間有一個小型的黑洞。
不過這一招看起來並不是用來攻擊的。方林感應得到,暴風高尼茲此時渾身上下都緊繃了起來,仿佛雙掌當中乃是至關重要的東西似的,他的藍色神父袍在狂風當中獵獵作響,緊接著,從微型黑洞的中央慢慢的飛出了一枚土黃色的光珠,珠子當中閃耀著一個玄奧異常的彎鉤符號。
無論是方林還是雷洛,目光只要一觸及到那個符號,眼前就馬上無由的浮現出了一副幻象:橘紅色的乾燥荒蕪大地之上,密布著深邃得似乎都要通往地獄的裂紋,皸裂的土壤不時噴射出紫色的岩漿!
「覺醒吧。我主忠誠的僕人。」暴風高尼茲冷漠的道:「拋棄你那些根本就不應該具備的多餘情感,出現在我的面前吧!」
那顆土黃色的光珠緩緩的飛到了已經是虛弱無比的七枷社身前,化成了一抹光雨,灑落入了七枷社的腦海裡面。方林此時已經看了出來,這應該就是乾枯大地的魂珠與轉世之體重合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應該是相當脆弱的,要麼就需要轉世的人全心全力的配合,要麼就得等轉世之體虛弱的時候才行,否則高尼茲直接一見面就丟出這大殺器來,何必多費唇舌?
七枷社的額頭上一根一根的青筋浮凸了出來,可以清晰的見到,他的雙眼在急速的變紅著,因為劇烈的肌肉抽搐,他渾身上下被空氣割開的傷口都停止流血。最可怕的是,七枷社感到腦海當中忽然多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熟悉印象,這印象不僅僅是在蠶食著自己的記憶,更是再以一種堅決而無法迴避的方式在掠奪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那些曾經熟悉的音樂,帶給了自己歡樂,苦惱,淚水的人的記憶,都在若被秋雨一般沖刷而模糊,淡去!
暴風高尼茲高高的舉起了雙手,用一種極富宗教信仰的語調高聲吟哦:「歸來吧!歸來吧!我主忠誠的僕人!」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癱軟在地上的七枷社卻是驟然暴起,身上展現出了刺目的血色光芒,他狂叫著擊出了自己的右拳!
那刺目的光華,濃烈得一如沾染在唇邊的鮮血,充滿了憤慨與悲壯!
寧死不屈,寧折不彎!
迷惘的七枷社一旦心中有了自己的信念,那麼執念不消除,他的戰志就不會熄滅!這一拳擊了以後,連空中都湧現出了一連串層巒疊嶂的爆炸聲。
這是音爆,乃是出拳的速度已經在擠壓空氣的同時,超越了音速!拳頭前方的空氣不停的被壓縮擠壓,自然就形成了這樣恐怖的爆炸!
在這時刻里,表七枷社運用他最後的記憶與力量,甚至是生命,徹底的燃燒了起來擊出了這一記最終衝擊,就仿佛是架子鼓那悲壯的震撼輓歌,以至於他的整個身軀都仿佛在燃燒!
接著劇烈的爆炸便發生了,隨之而起的還有瘋狂吹襲而來的龍捲風,令人難以睜眼,等到塵埃還在空中紛紛揚揚落下的時候,已經有兩隻澈紅色的眼睛冷酷的浮現,然後慢慢的露出了白髮,被鮮血浸染成了紅色的外衣,還有那低垂的頭和略帶迷茫的執著的眼神!
里七枷社乾枯大地·七枷社終于歸來了。
「歡迎回來。」暴風高尼茲冷漠的說。
乾枯大地·七枷社的頭上下輕微的動了一動,算是打過了招呼,他忽然道:「我還想再奏一次架子鼓。」
暴風高尼茲眼中的神色更加冷厲了,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
乾枯大地·七枷社緩緩的站了起身來,嘴角的鮮血尚自未乾,他扶起了旁邊那一架已經殘破不堪的架子鼓,然後慢慢的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慢慢的開始敲擊這架已經快要終結壽命的樂器。
密集的鼓聲再次響起,就像是茫茫荒原上有一頭猙獰的巨獸在孤獨的奔跑嘶吼。然而它的行為是徒勞的,只能絕望的奔跑到奄奄一息,然後死亡。
當鼓聲停止的時候,乾枯大地·七枷社站了起身來,昂然向外走去,架子鼓在他的身後轟然倒塌,變成了一堆充滿絕望的廢墟。然後是暴風高尼茲,最後動的才是方林,他繼續的在原地站了半晌,接著用精神力探測對雷洛傳送了一句話出去。
「暴風高尼茲受了傷。」
雷洛馬上道:
「傷在右胸。雖然當時乾枯大地·七枷社已經覺醒收回了不少力道,但是暴風高尼茲也完全沒有想到表七枷社竟然還有力量打出如此威猛的一擊,我看至少斷了三根肋骨。」
「居然你也注意到了,我是通過暴風高尼茲出門的步伐看出來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方林奇道。
雷洛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