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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等他們自己餓暈過去了……」秦堪苦笑道:「如若陛下想加快他們暈過去的速度。或許可以劉公公拎根棒子一個個把他們掄暈。」
「為何又是雜家?」劉瑾瞪著秦堪很不滿地道。
秦堪誠懇道:「因為咱們三人裡面,劉公公看起來最威武。」
朱厚照搖頭道:「把他們掄暈不妥,太粗暴了,這麼一做咱們五天的辛苦全白費。秦堪,另外再想個法子吧,朕實在不想再跟他們浪費時間了。」
秦堪沉默。
沉默中同情地掃了一眼殿內剩下的數十名大臣,然後變戲法似的。秦堪從懷裡掏出一樣物事。
朱厚照凝目一看,頓時喜出望外。
「好東西!秦堪。你太壞了,這種東西居然隨身帶著……」
秦堪苦笑道:「前些日子臣經常進宮,原本打算朝司禮監扔一個跟劉公公開開玩笑的……」
劉瑾的老臉頓時慘綠慘綠。
好個孽畜,毒氣彈這東西雜家不是沒見識過,你拿它跟雜家「開玩笑」?
朱厚照沒管那麼多,壓低了聲音興奮道:「怎麼個章程?」
秦堪嘆道:「陛下,咱們也該暈了……」
「暈了以後呢?」
「自然是劉公公斷後……」
劉瑾憤怒地攥緊了拳頭:「憑什麼雜家斷後?」
秦堪目光朝劉瑾下身一掃,嘴唇動了動,沒忍心說話,可目光里的意思很清楚,……因為你本來就斷了後。
劉瑾的老臉再次慘綠慘綠……
君臣僵持的場面隨著朱厚照一聲虛弱而略帶幾分做作的「啊,朕暈了」而被打破。
殿內頓時一陣忙亂,小宦官們呼天搶地般衝進殿內,二話不說抬起朱厚照便往外走。
秦堪一臉焦急緊緊伴隨朱厚照身邊,眾人簇擁著朱厚照匆匆忙忙出了太廟。
劉瑾不甘不願地走在最後,臨出殿門前,瞧了一眼殿內仍舊死撐著一口氣不暈也不走的頑固大臣,鼻孔里發出一聲輕微的哼聲。
劉瑾跨出門檻,仿佛隨手扔了個垃圾似的,一個冒著煙的物事被他扔進殿內,緊接著,劉公公非常有素質地關上了殿門走遠。
一聲沉悶的爆炸,殿內忽然瀰漫著嗆人慾死的黃色煙霧,最後便是大臣們一陣驚恐的慘叫聲,憤怒的叫罵聲,以及……痛苦的撓牆拍門聲。
第394章 風波平息
留在太廟死活不肯走的數十名大臣終究還是走了,他們是被小宦官抬走的。
數十人全都暈了,被毒氣彈活活熏暈過去的,小宦官最後打開殿門時據說嚇得腿腳都軟了,殿內瀰漫著嗆人的少許毒煙,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幾十個大臣,他們姿勢各異散布殿內四周,表情出了驚怖還有著極度的不甘和悲憤,活脫就跟被萬惡的侵略者拿來做了活體細菌實驗似的。
宮裡的宦官忙壞了,一具具的身軀被宦官們依次抬出宮門,兩人合抬一具,暈過去的大臣不時還軟軟耷拉下一條手臂垂在地上,嚇得宮門外等候的大臣家人們驚慌失措,也不管是死是活,衝上前便是一通悽厲大哭。
太廟請罪的風波隨著最後幾十名不省人事的大臣被抬出宮門而謝幕,秦堪出的壞主意,朱厚照拍板同意,劉瑾親自執行,正德朝的大臣們第一次被皇帝陛下狠狠惡治了一番,還治得讓他們沒脾氣,事後想算帳,卻實在不知該拿哪條聖人之言來指責皇帝,再說,皇帝如今變聰明了,若再拿聖人之言當論據,鬼知道皇帝會不會又想出什麼歪點子回敬?
至於太廟東殿內莫名其妙冒出的黃煙,宮裡最後也有了解釋。
走水,當然是走水!
大冷天的燒火取暖很正常,燒火出了事故就更正常了,不出事故才叫不正常,至於為何偏偏熏到這些朝廷重臣,那就沒法解釋了,運氣這個東西,畢竟是很虛無縹緲的,就跟太廟敬祖宗一樣,信不信的反正就是這麼回事。
一番似是實非的鬼話自然糊弄不了大臣。滿朝上下心裡清清楚楚,無論是所謂的「齋戒十日」或是最後的那滿殿黃煙,都是朱厚照搞的鬼,不必找證據了,反正就是他。
吃了啞巴虧的大臣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痛,朱厚照給了他們每人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更令他們擔憂的是,動不動以死相挾威逼皇帝妥協的手段恐怕以後不大靈光了,文官們常常搶占道德制高點的法子也不大管用了。因為這個道德制高點不見得高到哪裡去,反而很容易被皇帝鑽了空子利用。
無論甘心或不甘心,風波終究被壓了下去,不僅如此,年輕的正德皇帝還達到了懲治大臣的目的。和風細雨間,皇帝陛下笑吟吟地發動了群體攻擊特技,效果很不錯,全部橫著出去。
大臣們已提不起力氣繼續鬧事了,他們忙著在家補身子,活活被餓了五天,被抬出宮門的時候大家都已離死不遠了。不好好補一下怎麼行?
至於皇帝……沒關係,下回再過招便是。
……
朱厚照很體貼,知道大臣們回家後忙著胡吃海塞,索性又罷朝三日。
就在這三日裡。京師又傳出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通政司左通政黃祿,也就是太廟請罪風波的始作俑者莫名其妙死在府里。
順天知府嚇壞了,急忙命捕頭和仵作嚴查,卻發現根本沒有太特別的原因。黃祿的死因說出來挺丟人,在家補了兩天。不知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總之性致大發,同時與四房小妾關了門胡天胡地,結果,和西門大官人的結局一樣,終於死在小妾的肚皮上,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