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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對不起,嫣兒,相公又惹麻煩了,不。應該說是麻煩主動找上我了。」秦堪嘆息,神情滿是歉疚。
杜嫣擔憂地看著他:「很嚴重嗎?」
秦堪坦然道:「對,很嚴重。」
「有多嚴重?」
「就像你昨日發現自己的腰胖了一點點那樣嚴重。」
杜嫣神情大變:「原來竟是如此要命的麻煩……」
秦堪嘆道:「你我夫妻實在太有默契了。我一說你就懂,不錯,確實是很要命的麻煩。」
杜嫣強笑道:「相公。為何麻煩總喜歡找上你?」
秦堪苦笑道:「我覺得麻煩就像一個犯了花痴的女人,專喜粘上我這種英俊的男人,而且不依不饒……長得英俊有罪麼?這都是天意啊。」
杜嫣沒好氣地捶了他一下:「什麼時候了,你還油嘴滑舌。」
伸開雙臂將杜嫣攬入懷中,秦堪聞著她頭髮上淡淡的桂花香味,滿懷歉意柔聲道:「嫣兒,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杜嫣窩在秦堪懷裡,像只打盹的貓咪似的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如夢如幻般呢喃:「相公。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一起糾纏呢,誰想破壞咱們的好日子,我殺了他。」
眯起的美眸忽然掠過一道凌厲的殺機,一閃而逝,杜嫣打了個長長的呵欠。聞著秦堪身上熟悉的味道,繼續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夫妻二人靜靜站在院中,深擁在一起。
嗖嗖嗖!
院外,勁弩激射帶出的破空聲接連響起,接著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仿佛從四面八方湧來。
丁順氣急敗壞地踉蹌跑進院子。大聲道:「大人,東廠向咱們動手了!外面圍了上千號東廠番子,一副格殺勿論的架勢。」
秦堪悚然一驚,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
杜嫣驚駭地聽著院外的喊殺和慘叫聲,俏臉一白,接著又不知哪來的勇氣,劈手奪過丁順手裡的刀,朝院內大喊了一聲:「師叔!」,然後頭也不回地朝秦府正門衝去。
葉近泉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又如狂風般呼嘯而過,也不見腿腳有什麼動作,人已立在秦府正門外。
心情沉重驚懼的秦堪此刻也不得不瞠目結舌。
這……還是那個經常被杜嫣一掌拍得臉著地的不靠譜高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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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內城千戶所的熊熊大火映紅了半邊天。
千戶所內留守的百餘名校尉被下手狠辣的東廠番子一個個劈翻。
這一次不是廠衛鬥毆,而是真正的廝殺,番子們出手毫無顧忌,刀刀致命。
千戶所的火越燒越大,校尉們的慘叫聲越來越稀疏。
……
李二帶著丁順的妻小和金柳躲在一座低矮且簡陋的民宅里,宅子很小,原本是一名校尉的家,當上千名番子衝進千戶所劈翻了無數校尉時,李二和幾名百戶趁亂廝殺出來,接了丁順的妻小和金柳,躲在這個校尉的家裡暫避。
丁順的妻子抱著稚兒,和金柳瑟縮在宅子的角落,神情分外驚懼。
李二扒在門邊,支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今晚將是一場亂戰,不論東廠造成多麼惡劣的後果,不論明日內閣將收到多少御史言官的參劾,總之今晚卻是錦衣衛的噩夢,王岳似乎豁出去了,非要置秦堪和丁順這群死忠手下於死地。
「那個……李大人。」角落裡,金柳怯怯地開口。
李二神情一凝,急忙恭敬地朝金柳點頭:「金姑娘有話請講。」
身為內城的副千戶,秦堪和金柳的事李二自然早已知道,不過他也謹記著沒有點破秦堪的身份,神情態度卻恭敬之極,這段日子整個內城千戶所里的人都對金柳非常恭敬,令金柳頗感不自在。
金柳不自然地拂了拂髮鬢,道:「李大人。是有反賊攻進京師了嗎?」
李二失笑道:「京師乃我大明皇城,怎麼可能被反賊攻入?要對付咱們的,是東廠的人。」
「東廠怎麼會……」金柳只是民間女子,對朝堂和廠衛之間的矛盾一無所知,不過她也明白此刻不是滿足好奇心的時候,遂道:「民女多謝李大人危難時帶我和丁夫人家小出來避難,不過……民女只是京師尋常女子。東廠想必不會亂殺人的,不如讓民女出去幫你們看看風聲怎樣?而且,而且我也很擔心秦堪他……」
李二苦笑不已。這位姑娘委實太謙虛了,尋常女子?錦衣衛同知大人的紅顏知己能算尋常女子嗎?自己為何連千戶所都扔下不管,先把她從丁府接出來?她若落在東廠的人手裡。秦大人那裡可就真的要命了。
拱了拱手,李二異常客氣道:「怎敢勞動金姑娘,外面很亂,姑娘萬萬不可出門,東廠那幫殺才可不管你是不是無辜,此時他們已殺紅了眼,若被他們瞧見,絕無好下場。」
金柳潔白的貝齒咬著下唇,擔憂道:「可是秦堪他……他……」
李二笑道:「秦大人那裡不用擔心,丁順那殺才正領著弟兄們團團護著他呢。誰敢對大人不利,一排勁弩射去,穿他個透心涼……」
金柳聞言驚愕地睜大了眼,然後美眸快速眨動幾下,確認自己沒聽錯後。方才小心翼翼道:「李大人,您剛才說……秦大人?『大人』?」
李二背脊頓時冒了一層白毛汗,神情異常懊惱,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