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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痛恨貪官,但地方官入京卻必須給劉瑾送上豐厚的賄賂。不給不行,劉公公不高興,給少了也不行,劉公公照樣不高興,而且這些賄賂不准貪污國庫不准搜刮民脂民膏。否則劉公公更不高興,一不高興就撤職罰款。
這就是劉瑾新政的特點,充滿了荒誕可笑的邏輯矛盾,卻真實存在於歷史。
秦堪的印象里,只有重度失戀的神經病才幹得出這種事,當初弘治帝棒打鴛鴦帶給劉公公的刺激顯然很不輕。
見秦堪久久沉思不語,李二小心道:「侯爺。咱們這些老部下都清楚,劉瑾跟您不對付,如今他如此胡作非為,侯爺難道真的不聞不問?」
秦堪笑了笑。目注天際一片潔白的雲朵,悠悠道:「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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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候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如同烹鮮湯,火候早了不入味。火候晚了味道老,早了晚了都是一鍋失敗的作品。恰到好處時揭鍋蓋才叫合適。
顯然,劉瑾這鍋湯還沒入味兒。
一行人聊著朝堂的大小事,慢悠悠地出了城,半個時辰後,秦堪到了家門口。
門口仍如以往般寧靜,四名軍士按刀侍立,門前鋪了青石板的空地被掃得一塵不染,片葉不落,門上寫著「秦府」二字的牌匾卻不知何時撤了下去,早已換上「山陰侯府」四個金字,落日的金色餘暉照耀著牌匾,透出欽封侯府的莊嚴肅穆和赫赫威勢。
剛下馬,管家領著一眾下人便迎出門來,眾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激動而哽咽地齊聲慶賀侯爺平安歸來。
杜嫣站在門邊含笑注視著他,身旁小腹隆起的金柳捂著嘴,眼淚撲簌而落,強忍著不發出聲音,淚水迷朦的大眼裡,悲傷和喜悅此起彼伏,相互輝映,無論哪種神采,都如同湖面上最美麗的粼光。
秦堪怔了怔,看見金柳微微隆起的小腹,急忙快步迎上前。
回京的路上杜嫣便又酸又氣地告訴過他,金柳懷了他的孩子,秦堪當時便喜不自勝,然而直到此刻親眼看到那隆起的小腹,想到裡面孕育著他的骨血,秦堪仍感到一陣難以自抑的激動。
「秦……」金柳剛張嘴,隨即改了口:「相公!」
在杜嫣酸溜溜又嫉又恨的目光注視下,二人深情相擁。
許久之後,秦堪鬆開金柳柔弱的香肩,垂首看著她的小腹,激動得臉頰通紅。
「這是……我的孩子?」
金柳含淚點頭,不知想起什麼羞人的事,又狠狠捶了他一下。
秦堪激動得有些失措,大手無意識地撫上金柳的小腹,又仿佛生怕傷害了裡面的小寶貝,趕緊放下,如此反覆幾次。
「男的女的?」秦堪興奮失常地問道。但凡男人得知自己快當爹了,總有點神經不正常的。
金柳噗嗤一笑,又羞又惱地白了他一眼。
杜嫣像只魚群里的大白鯊,蠻橫無理地忽然插入二人中間,泛著酸味道:「我找京里的算卦先生掐過了,是個女孩兒,秦侯爺的爵位怕是傳不到她身上。」
秦堪的厚臉皮破天荒地紅了一下,有種被當場捉姦的尷尬,仰天乾巴巴地打了個哈哈。
隨即心下一橫,索性張開雙臂一左一右摟住了二女,道:「事已至此,嫣兒,金柳,你們二人以後便是好姐妹,可莫鬧得府里雞犬不寧,相公不喜。」
被摟進懷裡的金柳羞澀而慌張地環視周圍笑意吟吟的管家和下人們,然後閉上眼睛像只鴕鳥般把頭埋進秦堪的胸膛。
胸膛另一邊的杜嫣象徵性地掙扎了一番,不甘心地狠狠捶了一下他,最後認命嘆了口氣。
在眾人含笑的目光注視下,秦侯爺摟著二女志得意滿地往府里走去,走遠了還能隱隱聽到正室夫人余怒未熄的罵聲。
「混蛋,混蛋!早就看出你是個勾三搭四而且偏心的混蛋,你說,你和我那麼多次……都沒懷上,金柳為何一次就有了?」
「我怎麼知道?當時我只是哆嗦了一下而已……」
第354章 嚴嵩投靠
秦堪躺在冬日的院子裡,闔著眼曬著暖洋洋的太陽,院子的槐樹下傳來悠悠的撫琴聲,大著肚子的金柳一臉恬淡笑意地輕輕彈奏著悠揚的琴曲,琴曲說不出的喜悅和期待,可惜不成章法,偶爾停下來空出手,愛憐地撫撫小腹,整張臉透出比歲月更靜的母性光輝。
槐樹下的小石几上擱著一具精緻的小炭爐,爐上燙著一壺酒,酒燙得正好時,杜嫣便縴手取過,再將它輕輕倒入酒盞里,送到秦堪嘴邊,秦堪閉著眼,動動嘴皮子一啜,溫度正好的酒液便入了喉。
此情此趣,縱然比不得古人「鳴笙起秋風,置酒飛冬雪」的意境,卻也相去不遠了。
憐月憐星出落得愈發亭亭玉立,二女一左一右坐在秦堪身邊,一個給他揉腿一個給他捶肩,見秦堪沒睜眼,不時取過秦堪的酒盞兒,小心地啜一口,被辣得無聲的吐了吐舌頭,小臉蛋漲得通紅通紅的。
「倆丫頭小小年紀不學好,老爺的酒好喝嗎?」秦堪閉著眼卻仿佛什麼都知道,只是享受眼下著溫馨恬靜的氣氛,懶得睜開眼而已。
憐月憐星一驚,然後嘻嘻一笑,按揉的力道卻愈發賣力了,不乏討好的味道。
杜嫣恨恨橫了他一眼,忿然道:「相公倒真享受,左擁右抱的,一群女人侍候你,咱家後院女人越來越多了,如今又多住進來一個蒙古女人,要不妾身花銀子把咱家後院擴建一回。再添十幾個廂房虛位以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