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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氣場有變化,變得涼颼颼的,陰寒入骨。
秦堪很理智的改了口:「我估計你可能不大願意幹這事,所以我請了別人來干……」
杜嫣收起了對他的殺氣,指著後面的女人,道:「就是她?這法子有用麼?」
秦堪笑了,笑得很甜,兩排潔白的牙齒閃耀出森森寒光。
「你爹不是在裡面麼?如果他蠢到連這麼好的反擊機會都沒把握住的話,這官兒不當也罷,不然遲早會被人害死……」
說完扭頭看了女子一眼,落魄淒涼的女子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精光,不易察覺的朝秦堪點點頭,然後抱緊了手裡的孩子,站在門外深呼吸一口氣,人影一晃,便衝進了廂房。
接著,廂房內傳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聲。
「孩子他爹!奴家終於找到你了!你好沒良心,為何對我母子始亂終棄?孩子,快,快叫爹……」
屋內傳來杜宏和石祿驚愕的吸氣聲。
「爹——」孩子朝石祿甜甜地開口,聲音稚嫩清脆,惹人疼愛。
第18章 攻守易位
廂房內一片靜謐,只有女子哀痛的嚶嚶哭泣聲。
剛才還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石祿此刻如遭雷殛,睜大兩眼呆楞著,眼中一片空洞虛無……
杜宏顯然也沒料到竟發生如此意外,一臉震驚的瞧了瞧石祿,又瞧了瞧那對母子,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巡梭,神情驚疑不定。
女子跪在地上,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死死扼住石祿的大腿,生怕他跑了似的,正聲淚俱下控訴石祿的斑斑劣跡。
「孩子他爹,三年前你還只是南京刑部給事中,無權無錢,卻來招惹奴家這良善人家的女兒,當時你對奴家海誓山盟,口口聲聲說定與你原配一紙休書,然後娶奴家為正室,哄騙得了奴家的清白身子,還為你生下兒子,你卻翻臉無情,說走就走,奴家何辜,孩子何辜!石祿,你今日定要給奴家一個說法,不然奴家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石祿身軀打擺子似的劇烈顫抖幾下,臉色已變成了慘白。
「你……你放手!你到底是誰?本官不認識你,你這婦人胡亂攀咬朝廷命官,不怕王法森嚴麼?」石祿憤怒大叫,毫無官員形象。
女子鐵了心抱著石祿的大腿,哭喊道:「不放,放了你又跑了,奴家和這苦命的孩子上哪裡喊冤去?」
「賤婦你看仔細,本官與你從未謀面,你必然認錯人了……」
「絕沒認錯,石祿,你的模樣化成灰奴家也能拼出來!」
糾纏拉扯之時,石祿不經意看到,站在一旁默然無聲的杜宏神情起了變化,由驚疑變成了沉思,沉思又漸漸變成了興奮……
石祿渾身一顫,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圈套!
這是個圈套!
本官中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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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門外,杜嫣扒著門框,目瞪口呆看著屋裡的這齣好戲,美麗的杏眼睜得大大的,小嘴驚愕地張大,合都合不攏。
直到現在,她才看懂了這齣戲的精髓。
陰險啊,狠毒啊,令人髮指啊……
在以仁孝治天下,標榜道德的大明朝,官員拋妻棄子已是極大的醜聞,更何況是清廉如水,作風正派,堪稱君子標杆的言官御史?今日這事若傳出去,恐怕整個大明朝堂都會震動,那時石祿可算是臭滿大街,人人喊打,別說當官了,有沒有勇氣活下去都成問題,哪怕擺明是誣陷他,栽贓他,石祿也無從解釋,傳言既然傳出去,就必然不受任何人控制,石祿已辯無可辯。
用句不雅的俗語:黃泥巴掉褲襠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此計最妙的地方在於,屋子裡只有杜宏和石祿兩人,事雖發生但尚有轉圜餘地,是公之於眾還是秘而不宣,全在杜宏的一念之間,沒把石祿逼上絕路。
悄然無息間,石祿與杜宏的攻守之勢已徹底轉換。
只要杜宏不是傻子,他必然懂得如何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同樣,只要石祿不是傻子,頤指氣使還是低眉順目,他也必然懂得選擇態度。
杜嫣想明白了這些,忽然感覺一顆心跳得很快,好似籠中小鳥一般,要飛出去了。多日來的憂慮愁緒瞬間清空,一股極大的暢快釋然之感油然而生。
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秦堪,美眸里有幾分複雜難明的味道。
這傢伙……簡直是個妖孽,是個禍害,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奸賊。
好想咬他一口……
如此絕妙陰損的主意,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秦堪此刻的模樣讓杜嫣有些不解,他蹲在地上,手指無聊地在地上畫著圈圈,表情有些頹喪,一點也不見奸計得逞的喜悅,反而心事重重的樣子。
輕輕踢了他一下,杜嫣壓低了聲音道:「喂,你怎麼了?」
「虧了……」秦堪悶悶地道。
「什麼虧了?」
「挨你那頓打虧了,我左思右想,你在客棧毆打我的時候,其實我如果抄一根棍子,還是能夠抵擋數十回合的……」
「你覺得沒面子?」杜嫣語帶笑意。
「不,我只覺得你醫藥費賠少了……」
杜嫣不打算理會一個大男人的幽怨,蹲在他身邊指了指裡面,滿臉欽佩之色。
「喂,你真厲害,怎麼想到這個壞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