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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騰那裡……」
秦堪想了想,臉上露出一抹陰笑:「天津三衛指揮使誰的脾氣最壞?」
「呃,天津衛指揮使梁勝。」
「梁勝最喜歡哪房妾室?」
「最小的第六房妾室,據說是三個月前從青樓贖回來的名妓,非常的風騷……」
秦堪壞笑道:「晚上你代本侯宴請三衛指揮使,寬他們的心,就說本侯保他們平安,順便叫上李騰,席間把李騰灌醉,然後再把梁勝最喜歡的妾室從他府上偷出來,送到李騰的床上,一個時辰後製造機會,讓梁勝無意中發現他們的姦情……」
李二睜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李大人若沒被梁勝活活揍死,說明他是命大之人,也說明梁勝是個好客之人,明日我再見他,與他說說正經話。」
李二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屬下覺得吧,梁勝應該不會這麼好客,侯爺,如果……李騰被梁勝宰了呢?」
「那就快馬傳信去京師,叫錦衣衛去抄李騰的家,抄出來的銀子給我,罪證給屠滽,回頭問問屠滽,問他到底派了個什麼貨色來天津。」
「明白!一定有罪證,沒有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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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六衛三萬大軍以獅子搏兔之勢撲向三千分散逃命的反賊時,秦堪領著近千錦衣校尉和勇士營將士向二十里外的六衛帥帳開拔而去。
然而離秦堪欽差儀仗不到十里的大白鎮外的官道上,兩群陌生人正進行著殊死拼殺。
雙方人數非常懸殊,一方五百餘人,另一方只有百餘人,戰況呈一面倒之勢。
人少的一方是東廠番子,人多的一方竟是西廠番子,西廠大檔頭武扈和白蓮教叛徒馬四赫然竟在其列。
東西二廠這一次可不是尋常的鬥毆,而是真真實實的拼命。
地上已躺了數十具屍首,其中大部分皆是東廠番子。血流了滿地,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在為自己掙命。
東廠為首的名叫聶高,只是一名尋常的東廠掌班,奉戴義之命查緝天津白蓮教業已數月,今日三衛公然造反,白蓮教由暗轉明,忠奸明朗之後,正是東廠最緊張的時刻,反賊四散逃亡,聶高領著屬下番子一路追蹤,在大白莊這個地方由鄉間小徑轉上官道,無意中竟發現西廠的人埋伏在官道兩旁。
聶高大吃一驚,畢竟都是廠衛人馬,於是上前詢問究竟,誰知武扈二話不說,一個眼色使去,五百餘西廠番子拔刀出鞘,跟東廠廝殺起來。
當東廠番子倒下數十人以後,聶高也漸漸明白了,這是西廠設下的圈套,一個與白蓮教無關的圈套!
拼殺之時聶高微微失神,一道刀光無情向他劈來,聶高一驚,來不及做出反應,忽然身前被一道魁梧的身影擋住,卻是他在東廠里交情最深的袍澤屬下。
為他擋刀的番子胸前被劈開了一道深深的刀口,鮮血如噴泉一般瘋狂往外噴涌,聶高瞋目裂眥,手中鋼刀一翻,便待與西廠拼命,擋刀的屬下卻忽然轉過身,拼著最後一絲力氣狠狠將他一推,嘴裡大口大口湧出鮮血,張開嘴力竭聲嘶地朝他大吼:「掌班快跑!快跑!快去稟報督公,稟報秦……」
話沒說完,一道雪亮的刀光一閃,說話的番子那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然後重重跌落塵土,至死圓睜雙眼,死不瞑目。
聶高踉蹌後退,雙目赤紅,牙齒深深咬住顫抖的下唇,深深瞥了一眼正在豁命相拼的殘餘袍澤屬下們,然後毫不遲疑地扭頭便跑。
嗖嗖嗖!
三支弩箭無情射向聶高的後背……
第435章 平定天津 3
三支弩箭疾若流星,眨眼間便深深地射入了聶高的背脊,聶高渾身一顫,重重撲倒在地。
此時周圍的戰況也接近尾聲,百餘名東廠已被如狼似虎的西廠番子們盡數屠戮。
馬四陰笑數聲,手一揮便待命人打掃戰場,順便給沒死的人補刀,武扈看了看天色,沉聲道:「秦堪離我們不到五里,來不及了,趕緊把失手全搬到丘陵後,消除一切打鬥痕跡和血跡,然後準備火油罐和機弩,所有人埋伏官道兩旁……」
看了看官道西面的盡頭,武扈忽然扭頭瞪著馬四:「那些衝出重圍的白蓮教官兵什麼時候到?」
馬四一滯,神情惶然道:「武大人,約好了申時一刻到這裡,突出重圍後他們往北逃了四五十里,六衛大軍追得太緊,一時不好擺脫,而且三千人四散而逃,集結起來也需要時間……」
武扈冷冷道:「這個局布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今日此刻,你最好別讓我失望,現在未時三刻,再過半個時辰他們若還沒到,今日伏擊取消,但是你,馬四,你脖子上的那顆腦袋可就不怎麼安穩了。」
馬四汗如雨下,急忙點頭:「一定會到的,武大人放心,絕不耽誤刺殺秦堪。」
武扈重重一哼,眼中鄙夷之色愈濃。這馬四除了白蓮教使這個身份之外可以說毫無是處,做事也很不靠譜,白蓮教妖女唐子禾苦心經營多年的天津局面,馬四接手以後便一天不如一天。其中雖不乏劉公公指示的故意為之的因素,但武扈相信,就算這人沒投朝廷,讓他主持天津香堂也好不到哪裡去,典型的無能小人。
「把東廠番子的屍首全部抬到小山包上去,別讓錦衣衛發現,秦堪是個精明人,萬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