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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化王欲謀逆?」李東陽倒吸一口涼氣:「如此大事,你怎不早報內閣?」
「陛下已知。」
李東陽怒道:「陛下知道,你們廠衛也知道,唯獨內閣和朝臣蒙在鼓裡,秦堪你這混帳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咦,難道你欲以此事為契機誅除劉瑾?」
「老大人真是冰雪聰明。」
李東陽忽然冷靜下來,目光深深地注視著秦堪,良久,捋須緩緩點頭:「老夫懂了……」
秦堪笑道:「老大人今日這金鎖沒白送吧?」
「沒白送。」
秦堪的笑容漸漸帶了幾分邪味兒:「老大人若再送幾個金鎖,晚輩這裡還有更勁爆更開心的消息相告……」
李東陽又不冷靜了,急切道:「你這小子好歹也是堂堂國侯,怎地如此鍾愛黃白之物,還有什麼消息速速說來!」
「據潛伏在你家的錦衣衛密探稟報,你家二公子李兆先今年上元節晚上出遊賞燈,認識了保國公朱老公爺家最疼愛的小孫女,二人一見鍾情,私訂終生,如今國公家的小孫女珠胎暗結兩個月,兩位年輕人又不敢告訴雙方長輩,每日以淚洗面惶惶不可終日,連跟蹤他的錦衣衛密探都忍不住為這對痴情的苦命鴛鴦掬一把同情的眼淚……這個消息勁爆不勁爆?開心不開心?說到這裡,晚輩必須向老大人賀喜,恭喜老大人喜添孫兒,……十五歲的小姑娘令公子也忍心下手,禽獸啊,藝高人膽大啊……」
李東陽被雷劈過似的,呆呆坐在椅子上半晌沒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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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陽離開侯府了,臨走氣急敗壞從秦府前院順手抄了一根兒臂粗的木棍,殺氣騰騰往自己家衝去。
鑑於剛才西涯先生送了一個金鎖一個銀鎖的大手筆,秦堪決定這根木棍不向李東陽要錢了。
至於李家二公子今日會遭多大的劫難,這個不在侯爺的考慮範圍中,蘿莉身嬌體軟易推倒,但爽完還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東陽前腳剛走,丁順從前堂的迴廊外一閃身竄了進來,鬼祟地朝秦堪豎了豎大拇指。
「侯爺高明,您無緣無故把李家二公子的事捅出來,應該大有深意吧?」
秦堪挑挑眉:「有事說事,別說廢話。」
「是,侯爺,下午又有二十多個大臣在承天門前長跪不起,請求陛下將侯爺削爵拿問,陛下緊閉宮門置之不理,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張乾氣得以頭撞門,當場血流如注昏過去了,此舉令朝臣們愈發憤怒……」
秦堪心中一沉:「劉瑾這是一步步逼陛下拿我問罪啊,陛下撐不了多久了。」
丁順嘆道:「陛下先是停朝三日,又緊閉宮門不見外臣,他對侯爺可謂至真至誠,可是這個死局若不解開,陛下老這麼避下去也不是法子,侯爺,快想想辦法吧。」
第486章 各有算計
秦堪知道朱厚照在幫他默默苦撐,朱厚照哪怕再單純也知道這次事非尋常,這是有人想要秦堪的命,然而朱厚照唯一能做的也只能躲避拖延,這是個臣權大於君權的年代,皇帝不可能為所欲為,朱厚照只能儘自己的努力為秦堪躲避,拖延。
「破局終究還得靠自己啊……」秦堪喃喃自語,感動於朱厚照默默的為他承擔,卻也清楚朱厚照再也撐不了多久,今日右副都御史以頭撞擊宮門,想必群情愈發激憤,而朱厚照卻狠不下心斬殺立威,事情必將越來越嚴重。
正德登基以來,大臣確實死了不少,但很少有大臣被朱厚照親自下旨處死,後世謂朱厚照「昏庸,荒唐,叛逆,淫亂」等等諸多評語,但沒有一個人給他打上「暴君」的標籤,只因朱厚照確實不是暴君,他充其量只是一個腦子裡的想法與大多數人不同的少年罷了,愛玩愛鬧愛新奇尚武事,但他絕不是屠夫,正德一朝被朱厚照親自下旨處死的大臣屈指可數,絕大部分大臣都是劉瑾殺的,也有朝爭中被政敵尋了由頭扳下台處死的。
丁順恭聲問道:「侯爺可有吩咐?屬下願為侯爺赴湯蹈火!」
秦堪思忖許久,嘆道:「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算算日子,安化王也該發動了,可惜甘肅離京師太遠,消息一時到不了京師,而劉瑾的刀已懸在我頭上,我若被削爵拿問,劉瑾必然不會容我活下去……」
「若請陛下再拖延幾日……」
秦堪嘆道:「拖延不了了,陛下已經幫我撐得很辛苦了。」
丁順若有所思道:「侯爺,您說陛下是否知道這些事情全是劉瑾在背後搞鬼?」
秦堪苦笑:「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就算陛下當面喝問劉瑾,恐怕劉瑾也不會承認,表面上看,如今鬧得最凶的是文官,與劉瑾毫無關係。」
「侯爺,不如尋個由頭暫時出京避禍,過不了幾日,待甘肅那邊的軍報送到京師,侯爺和劉瑾的攻守之勢立換。那時侯爺再回京收拾這閹貨。」
秦堪搖頭道:「也不妥,離京便意味著無法掌控京師形勢,無法及時應對各種變化,終究弊多於利……」
丁順愈發煩躁,殺人放火他在行。出主意卻委實不是這塊料。
秦堪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道:「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所以,必須得想個法子讓劉瑾和大臣們暫時消停一段,待到甘肅軍報入京,那時我便可化被動為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