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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第386章 廠衛聯手
白蓮教歷史悠久,南宋年間便已存在於世,起初本為佛教一支,崇奉阿彌陀佛,後來經過歷代發展和繁衍,其教義也漸漸發生了變化,不論他們所宣揚的口號多麼的高尚純潔,真正的目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造反。
它似乎是一支專為造反而生的教派,自南宋以來,政治上不斷被歷代朝廷否定又肯定,然後再否定,從此變成了邪教組織,……說句良心話,真不能怪它對朝廷的敵視,被歷代朝廷禁了又開,開了再禁,反反覆覆不記得多少次,是個人都會被刺激成神經病了。
造反這種事呢,誰也沒天賦,世上沒有天生的反賊,有志者往往要經歷無數次失敗後才能事競成。
白蓮教最初起事造反失敗了很多次,創業可謂艱難,經營可謂慘澹,小打小鬧,屢屢碰壁,剛剛萌生反意便被統治者一通大耳刮子劈頭蓋腦抽來,經歷了無數次失敗後,天可憐見,終於有一次成功了。
很不幸,成功的那一次白蓮教也沒占著便宜,因為它乾的是合夥買賣,除了它自己,還有明教也入了股,紅巾軍應運而生,天下大亂,反軍四起,白蓮教終於嘗到了成功的滋味,於是攻城略地殺人放火好不快哉。
可惜,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洋洋得意自以為馬上要坐上龍庭的白蓮教忘了,它的合伙人可不是什麼善茬兒,特別是裡面還有一個面貌醜陋卻野心勃勃的人物,他的名字叫朱元璋。
後來的事情人盡皆知,朱元璋不但把白蓮教一腳踹下了董事長的位置,連他自己出身的明教也被定性為邪教組織予以取締,兩大股東花了數十年的時間創下的豐功偉業。被朱元璋全盤接收,整個天下從此姓朱,白蓮教從勝利的神壇掉入了失敗的地獄。
痛定思痛,不屈不撓,這是失敗後的白蓮教的表現。它仍舊不依不饒地進行它的造反大業,造過南宋的反,造過元朝的反,如今繼續造明朝的反,他們所宣傳的教義里。任何朝廷任何皇帝都是十惡不赦的,這天下誰都不能當皇帝,除了他們自己。
於是,大明王朝從立國的第一天開始,便多了一個心頭大患。這個該死的邪教如野草叢生,這頭拔了那頭又冒出來,怎麼除也除不掉,深為大明朝廷所恨。
聽到東廠大檔頭在天津一死一傷,秦堪臉色凝重了。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心腹親信丁順也被他派去了天津查白蓮教,東廠久經風浪的大檔頭都栽了跟頭。丁順能討得好去嗎?
東廠和錦衣衛以往並不和睦,其主要原因除了互相制約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各自職司的重疊。錦衣衛能查的事情,東廠也能查,往往一件事情錦衣衛剛查到,東廠便隨之而來。二者同查一件事,誰先查清誰便去上司面前領功。久而久之自然難免產生衝突。
查白蓮教一事也是如此,錦衣衛和東廠各自派了大批人手去天津,不過這次倒並非戴義有意跟秦堪過不去,而是因為職司重疊,事涉謀反,白蓮教又是歷代大明皇帝的心頭大患,戴義不能不查。
「戴公公,你說你的大檔頭一死一傷,他們是如何被刺的?」秦堪肅然問道。
戴義嘆了口氣,道:「白蓮教鬧事在我大明已不止一回兩回了,番子稟報的時候奴婢也沒太當回事,派了幾個得力的掌班出京查案,結果人剛到天津就被白蓮教刺殺在轎子裡,奴婢也終於覺得這伙白蓮教徒並不簡單,於是又派了兩名大檔頭出去,結果到了天津還沒查幾天,卻被白蓮教徒於暗巷中設伏,兩名大檔頭一死一傷……」
秦堪沉吟不語,此刻他開始擔心丁順的安危了,有心想傳令丁順半途回京,想了想,終究還是忍住。
戴義接著道:「侯爺,從東廠陸續傳回來的零星消息來看,天津鬧事的這伙白蓮教可不簡單呀,看他們煽動百姓的口號,精心設計的埋伏,又准又狠的殺招兒,這夥人跟以往那些烏合之眾不大一樣啊,若是再容以時日讓他們在天津成了氣候,恐怕就難以收拾了,那時滿朝文武皆怪罪咱們廠衛不力,劉瑾那老雜碎正等著拿侯爺和奴婢的小辮子呢……」
秦堪點了點頭,道:「戴公公所言甚是,以往廠衛不和,只因歷代東廠督主與錦衣衛指揮使之間仇怨頗深,本侯與戴公公是自家人,當然親密無間,那麼,東廠和錦衣衛之間也該親密無間才是,戴公公覺得呢?」
戴義臉上堆起笑容連連點頭:「侯爺說到奴婢心坎里去了,今日奴婢來找侯爺,可不就是為了這事兒嗎,侯爺,奴婢覺得呀,廠衛以後要真正的一家親才是,咱們都是陛下的鷹犬,鷹犬之間同氣連枝,犯得著爭權奪利嗎?」
秦堪笑道:「如此,咱們不妨將查天津白蓮教作為廠衛一個嶄新的開始,關於此案的所有情報和線索,以及人手的調配,行動的互相配合等等,東廠和錦衣衛完全可以互通有無,同心同德之下,不愁白蓮教不被剿滅。」
戴義連連點頭笑道:「侯爺所言正是道理,奴婢也是這個意思,廠衛聯手,其利斷金,兩股繩子擰成一股,再厲害的白蓮教也逃不過廠衛的追剿。」
秦堪欣悅笑道:「戴公公深明大義,顧全大局,簡直是司禮監的擎天一柱啊,……你真不打算一刀捅死劉瑾?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