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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們不能把個傻子嫁給丙皇孫,沒準真能上搜魂。
幸虧他有往鞋襪里藏錢以防萬一的習慣,事先將轉生木片和備用靈石都藏在了陸吾面具底下,要不他今天沒準得不明不白地折在這。
徐汝成喘了口粗氣:「這他板板的,趙檎丹是撿的吧?」
「叫趙家秘境裡的陸吾接應你,撤出來。」奚平沒跟他貧嘴,沉聲道,「趙檎丹在陶縣,身上的趙家令牌被人發現,可能已經暴露了。」
徐汝成本來就是被他連哄帶騙穿上大小姐人皮的,奚平本來以為他會鬆口氣,誰知徐汝成在知悔訣里沉默了片刻,卻說道:「沒關係,我給她的令牌是下人令牌,就算消息傳出去,趙家一時半會兒也懷疑不到這裡——我立刻脫身他們才能反應過來不對勁呢。」
奚平剛想說「關你什麼事,英雄救美你還救上癮了,大世家的美人一個打你倆」,便見徐汝成睜眼看著知悔訣中回不去的故鄉,囈語似的輕聲說道:「當年,阿花也是被他們這樣逼迫麼……阿花連大小姐都沒當過呢。」
奚平一怔,隨後不再廢話勸他,果斷轉向魏誠響:「鬼鐲子使壞,幫我個忙,撈她一把。」
隨後,他又給蛇王仙宮的陸吾發信:「設法封鎖消息,咱們的人在趙家秘境,別讓這事離開陶縣。」
「林峰主,」安排完陶縣,奚平跑回來問林熾,「破法鐲為了偷靈石,不惜故意挑起修士爭鬥,它要幹什麼?」
林熾聞言正色下來:「偷靈石?它偷了多少靈石?你且細說。」
以趙檎丹的家世,破法鐲偷偷從她身上蹭幾塊碧章,她未必會察覺,發現了大概也會覺得是自己不小心掉了,不一定往心裡去。可徐汝成借花獻佛,偷來給趙檎丹的那袋靈石什麼都有,折合白靈差不多能有二三兩,破法鐲現在附在上面,大有不吸完不罷休的意思。
奚平問道:「給一隻斷手保鮮,需要那麼多靈氣嗎?」
林熾瞳孔微微一縮:「仙器不動的時候,一般是不需要靈石的。」
奚平:「你是說它想湊靈石給自己啟動?等等,等等……它主人不是阿響嗎?阿響不在,誰啟動它?」
那隻斷手嗎?
「魏小兄弟斷腕拋出破法以後,她就感應不到破法了,仙器可能那時就已經失控。」林熾說道,「仙器失控一般有兩種情況,要麼是主人死了,留在上面的神識消散,要麼是有修為更高的人強行抹去前主人的神識痕跡——後者對於破法和望川這種能抵抗蟬蛻的仙器來說,可能性不太大,破法要是有新主人,也不至於到處去『偷』靈石。」
奚平:「你是說那鐲子自己造反,抹了阿響神識,自己啟動……它啟動的公理是什麼?」
「仙器沒有思想,」林熾道,「要看它失控那一刻,場中誰的意念最強。」
魏誠響把破法鐲扔出去的時候,正好是七月初七、公理實現點之前,在場的有各國不認識的升靈修士、找不著北的陸吾、還有大妖邪秋殺。
那可壞菜了,當時三岳蟬蛻尚且在破法之外,在場所有升靈廢物加起來都干不過一個秋殺,最強的意念除了她還有誰?
破法籠罩範圍內,公理就是一切,任是升靈還是蟬蛻,都繞不開它的規則。鬼知道按著秋殺當時的意念,破法鐲會發育出個什麼公理來——她能盼著什麼好事。
一旦破法啟動,陶縣也不用等八月十五了!
好傢夥,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陶縣什麼鬼地方,是不是應該找個風水師改改地形?
奚平:「林峰主,依你對仙器的了解,現在怎麼辦,你有章程嗎?」
「必須在啟動之前抓住破法,」林熾的語速幾乎快到了常人範疇,「然後要一個足夠強悍的神識壓制住她,將破法封存起來,等公理一出就什麼都晚了。」
奚平一邊同步將「抓破法」一事傳給魏誠響和陸吾,一邊把自己能求助人點了一下,對林熾說道:「陸吾里,現在我能聯繫到的最高修為是築基,恐怕不行,林大師,你幫個忙!」
那一剎那,林大師平時不怎麼有動作的五官愣是沒藏住驚恐,脫口道:「不行,我學藝不精!」
奚平:「……」
鍍月峰改名叫「不行峰」好不好?
奚平:「師叔,現在能幫忙的升靈只有你一個,那是西楚境內,通報到三岳黃花菜都得涼了,難道你要見死不救?」
林熾:「……」
奚平:「秋殺都上先聖那挨打去了,你一個活的點金手會壓不過她,你肯定行!」
林熾既說不出「我要見死不救」這樣的話,又絕不認為自己行,快被他逼死了。
奚平直接以自己為載體,將林熾的神識拖進了轉生木中。
沒辦法,他資源太少,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奚平冷靜地盤算:萬一林熾指望不上,就讓他去試試那讓破法失控的意念有多強,要真是秋殺……
這位猖狂自信程度永遠領先於自己修為本領的「太歲」想道:「她是升靈,我比升靈差一步,但別人的神識都依託於身體,我比同等級都強,未必不能拼一拼。」
他便對林熾大言不慚道:「師叔你盡力而為,實在不行,我接著。」
林大師一時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更驚恐道:「誰、誰接著?慢著,我沒記錯……你什麼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