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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煙雲柳被他叫住的時候哆嗦……那蛇王沒事就打他折騰他,哆嗦也正常啊!
耳邊響起了太歲可惡的笑聲,不好,還是上當了!
徐汝成臉色驟變,搶上前一步,飛快地用神識掃過煙雲柳全身,轉眼在這男寵身上搜出了三四件監控用的仙器。
蛇王手下眾邪祟見蛇王受傷,心懷不軌,對蛇王身邊男寵做了手腳,結果他受驚後貿然打暈煙雲柳,還將同僚喊來……這才是暴露!
「野狐鄉這種金礦誰不想要,」太歲輕聲說道,「狼王受傷了,底下群鴉蠢蠢欲動,當然想取而代之。只有鳩占鵲巢的小賊,才會傻乎乎地只擔心別人發現自己是冒牌貨。年輕人,給你句忠告吧:人啊,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老田一看就明白了,一把按住徐汝成:「別慌!咱們反正也是要將這些邪祟慢慢替換成自己人的,大不了提前動手!」
太歲卻笑道:「想得美,人家早跑啦。這會兒大概已經快逃出野狐鄉了,不知他們走之前又給誰送過信呢?」
徐汝成忍無可忍:「你到底想怎麼樣!」
老田只見他嘴動了一下:「你嘀咕什麼?」
徐汝成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吼出來的那句話竟沒有聲音……不對啊,他殺蛇王的時候跟這太歲說過話,當時還把蛇王嚇壞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汝成頭皮都奓起來了,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像是一腳踩進了層層蛛網裡的蟲子,只能任人擺布。
「簡單,我缺個跑腿的,我要你以靈台發心魔誓,以後供我差遣,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幾人身在何處。」太歲好像能一眼看進他心裡,「我差遣你的事,第一不傷你同僚夥伴,第二不害你道義良心,第三不壞你主上布置,有違以上三條,你可以不做。」
徐汝成一邊渾渾噩噩地跟著老田指示,一邊緊咬住牙關。白先生教給他們的第一課,就是管好自己的血和八字,不要被人輕易拿到,也絕不可輕易應允內容有半點含糊的誓約。
太歲:「不好,有個人好像已經離開野狐鄉了。」
徐汝成太陽穴「突突」的。
太歲:「完了完了,那人已經聯繫野狐鄉外的同黨了,天地茫茫,這上哪追殺攔截去……」
徐汝成:「第一不能傷我同僚夥伴毫髮,第二不能有違我道義良心一分,第三不能對主上布置的任務有任何妨礙,若不違以上三條,我以靈台起誓,供你差遣,違此言身與靈俱滅!行了吧!」
太歲頓了頓,不知為什麼,他語氣里的輕慢和戲謔淡了些:「我以為你會加一條,不得傷你身家性命。」
徐汝成怒道:「老子早沒有家了,性命豁給你!」
邪神輕輕地嘆了口氣,像在他靈台上蓋了個章:「成交。」
兩天後,午夜時分。
徐汝成獨自一人喬裝改扮,悄悄離開野狐鄉,來到了陶縣縣城的一處屠宰場,並懷疑那太歲又在整他——上次逼他發心魔誓的時候,太歲讓他誤以為火快要燒到眉毛了,結果其實那幾個往煙雲柳身上做手腳的邪祟根本還在野狐鄉里。
徐汝成跟太歲的對話他們聽不見,「看見」他將煙雲柳五花大綁塞進密室,也只當他是要玩什麼新花樣。徐汝成找老田他們進密室商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那幾個做手腳的邪祟都醉醺醺的鬼混去了,沒注意這邊!不到兩炷香,就被陸吾同僚們悄悄拿下了。
徐汝成恨得牙根痒痒。
他至今不知道太歲是附在什麼上跟他說話,反正那將他玩弄得團團轉的男聲一直如影隨形,想取樂就誆他玩!
「……小心地上銘文。」
徐汝成應聲收住腳步,發現自己險些踩在一個相當隱蔽的銘文上——他神色一正,牲口屠宰場裡怎會有銘文?
「有的是。」太歲懶洋洋地說道,「別走神,留神你小命。往前五十步,有個法陣,激發後底下是條密道。當心點,要是被人發現了,就及時殺人滅口。」
徐汝成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太歲道:「屠宰場。」
徐汝成:「……」
廢話!
然而他依著太歲的話往前走去,還不到五十步就被太歲喊住了:「吁,走過了,我說成寶兒,你步子邁那麼大幹什麼,劈叉?」
徐汝成只好往回退了一點,果然發現一個法陣。
這法陣他在陸吾學過,確實是個出入口。
徐汝成一邊小心地激發法陣,一邊腹誹:他雖然算高大,但也未脫成年男子的正常身量,又不是什麼巨人,量步子時自然也是正常步幅……這太歲會不會計步子?莫非他本體是個矮子?
悄悄撬開法陣,徐汝成往自己身上貼了張潛行符咒,游魚似的溜了進去,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那香里夾雜著腥氣和油脂的味道,一口吸進去叫人噁心。徐汝成的靈感瘋狂報警,手探進懷裡,握緊了他的柴刀。
太歲似乎對這裡非常熟悉,哪裡有陷阱、哪裡有守衛,門兒清,好像已經來過無數次。
徐汝成一路有驚無險地潛了進去,就聽太歲幾乎帶了點解脫似的嘆了口氣:「就在前面。」
徐汝成將靈感附在眼上,在一片黑暗裡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呆住了:
只見這牲畜屠宰場地下,竟有一間深深的地牢,裡面關著足有二十多個面黃肌瘦的少年少女,十二三到十五六的都有,蜷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