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頁
在諸夏的其餘列國,屬民和奴隸很難有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人一出生就是階級固化,無論幹什麼「鼠」永遠是「鼠」,「龍」就是「龍」。
晉國這邊「鼠」無法一下子成為「龍」,但至少不用再當「鼠」了啊!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晉國才是中原霸主吧?
當然了,想從奴隸之身在一代人之內成為貴族,哪怕是在晉國都沒有可能。不單純是社會不接受,更多是自身沒有積累。
他們過洛水與之前押解戰利品和俘虜的各部會合,再按照原路返回晉國地界。
說是「地界」,其實就是有一座城池來宣告主權,並不是什麼劃線的疆域範圍。
中行偃在停駐紮營時,找到呂武問道:「可需往『新田』再分潤此行收穫?」
不是中行偃急切地想要得到自己的那一份,是回不回去「新田」再分戰利品代表兩種意思。
他們這一次並不是進行國戰,只是一種陰氏和魏氏牽頭,其餘家族響應的私戰。
哪怕是家族發動的私戰,打贏了還是要給國家交「好處費」的。
畢竟,打贏了固然很好,一旦輸了還是要國家來擦屁股,哪有好處占盡不用付出的好事。
不去「新田」的話,能夠任由他們拿捏,想拿出多少就拿多少,不要搞得太難看就是了。
一旦要去「新田」則不能瞎糊弄,要不會搞得更難看。
呂武奇怪地看著中行偃,說道:「上軍將若不往『新田』,我已將收穫劃分妥當。」
在之前,呂武已經向全軍通告,儘管是一次家族私戰,願意多付東西換取記功為前提,功勞還是能夠被領導班子所認可的。
中行偃當即說道:「我便不走『棘門』罷。」
倒是合情合理。
已經是上軍將,依靠的是上面的哪位「卿」死了才有可能再挪一挪位置,功勞什麼的算是可有可無,留下更多的戰利品,不香嗎?
後續,范氏和智氏同樣表示不要那份功勞,只要到手的好處。
中小貴族但凡家裡還過得去,他們哪怕是少分一些東西也會選擇兌現功勞。
這個是需求的不同,採取的選擇也就不一樣。
去走「棘門」需要將其中的四成收穫上交國家,不走「棘門」則是要劃出兩成給西徵發起者陰氏和魏氏,再拿出一成給國家意思意思,算是習俗也是規則。
因為是家族私戰的關係,比起國戰的選擇性更多,包括想要留下什麼和上交什麼。
大多數家族的選擇比較一致,要的是戰馬與人口。
他們這一次看到了陰氏的騎兵發威,哪怕僅僅是想窺探一下騎兵的領域,少不了後面在自家玩一玩,肯定也就對戰馬有所需求。
組建騎兵不理想,馬還能用來耕作與拉動戰車,是不是?
人口這種資源很萬金油,屬於自家用不上也能很容易賣掉的類型,怎麼都不會虧了。
這一次西征,他們打了義渠和秦國,一些不算義渠人又不是秦人也不是白翟人的某些小部落一樣被收拾。
義渠人不但大軍挨了打,棲息地也被晉軍一陣風卷殘樓似得肆虐。
秦國就更不用說了,北征大軍跟全軍覆沒差不多,後續可勁地一波又一波送人頭,國家核心腹地更是遭到了慘無人道的蹂躪和洗劫。
倒是白翟被呂武有意不進行攻打,後續派人前往聯絡進行某種程度的控制,損失也只是在跟秦國和義渠交戰階段,保存了一些家底。
呂武需要白翟頂替義渠棲息在秦國的北疆,建議他們去收拾變得慘兮兮的義渠人壯大自己。
等白翟恢復點元氣又想擺脫陰氏的控制?呂武會教他們好好做個人的。
至於呂武為什麼不在這一次將白翟吞掉?
簡單的說就是需要一個過程,一般是先行滲透再控制,進而達到「和平演變」最為理想。
要不就是直接諸以武力的戰爭行為。
前者靠腦子玩出各種花樣,後者壓根就是直接使用暴力,哪種最好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對於陰氏而言,呂武暫時需要一個「馬甲」,以達到晉國不允許一再打擊秦國,還能有那個「馬甲」持續不斷地找秦國的不痛快。
別問呂武為什麼處心積慮就是要找秦國快樂玩耍,問就是他怕秦國,怕到想弄死的那種。
怕他怕到弄死他,簡直完美!
再來就是,呂武真的饞關中這塊地,饞到口水止不住流淌的程度。
歷經這一劫難的秦國,比之齊國可要慘太多了!
呂武率軍去齊國作戰雖然搞無人區,但是沒破壞齊國南疆的基礎建設呀。
他對付秦國就有些狠了,不但什麼都搶,連帶能破壞的基礎建設也沒放過。
區別待遇不止因為他恨秦國不死,更是因為秦國有一位好公子。
在這個凡事多少要講點道理的時代,秦國敢刺殺晉國的一位「卿」,偏偏還沒有刺殺成功,惱怒至極的呂武幹什麼事都不算過份,秦國必須吞下自己釀成的苦酒,三觀沒歪的人絕不敢嘰嘰歪歪。
損失各種人口在十六七萬左右的秦國,他們還將面臨修復各種基礎建設的難題,不算戰爭期間付出的各種資源,怎麼都要喘息上不止二十年,甚至都不一定能緩過氣來。
呂武帶著軍隊回到「新田」這個晉國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