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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惹怒了郤氏,又去招惹范氏,嫌棄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嗎?
眼見國君與「卿」又在上演各種戲碼,包括國君表現出重視邯鄲趙,又一再壓制郤氏,近來更是開始挑釁起了范氏。
卻不知道國君接下來還會挑動哪一家「卿」的神經?
呂武知道的是,自己老丈人之一的趙旃已經多次迴避國君的邀請。
比起天真浪漫的國君,趙旃更清楚晉國的「卿」有多大的能量和能力。
這年頭「浪漫」可不是個什麼好詞。
比如一直被覺得很「浪漫」的楚人,特指的是楚人缺乏紀律。
身為國君卻「浪漫」十足,指的是無視規則和秩序。
呂武和魏相正聊著天,衛睿很匆忙地過來了。
「主。」衛睿無視了魏相,急聲說道:「趙子私出新田,急趕邯鄲而去。」
這是一件大事!
趙旃連軍功評定和戰利品劃分的結果都不等,沒有向國君請辭,急忙忙地要回去自己的封地,分明是感覺到危機降臨,不顧一切進行躲避。
那一瞬間,呂武有些懵。
在場的魏相看到呂武懵了,一再欲言又止。
後一腳,趙丹過來求見呂武,看上去還挺著急。
呂武撇下魏相,去了另外的房間見趙丹,急聲問道:「我需做何事。」
能讓趙旃不顧一切地干出逃走的事情,不會是什么小事吧?
趙丹喘著粗氣,說道:「主有一言,請陰武子勿要妄動。」
啥情況???
隨後,韓氏和魏氏也有家臣過來,先後表達出讓呂武沉著冷靜的意思。
他們這是拿呂武當莽夫了。
以為呂武看到趙旃的遭遇,會幹出一些衝動的事情?
本來很冷靜的呂武腦子裡千迴百轉,下一刻就不是那麼冷靜了,甚至有點想抽自己幾巴掌。
他沒有穿戴甲冑,卻是喊上了武士,先去欒氏在新田的府宅外鬧了一波,又跑去宮城外面大喊大叫。
這一舉動很快傳遍了新田。
各家貴族無比理解呂武為什麼那麼干,進行了交口稱讚。
事實上,趙旃是呂武的老丈人之一,姻親關係不是什麼關鍵。
較為關鍵的是呂武這一次在「新軍」服役,與秦國交戰立下那麼大的功勞,等於是趙旃進行了栽培。
呂武一旦對趙旃遭遇到不幸無動於衷,世人要怎麼看?
韓氏和魏氏的當家人得知呂武去大鬧欒氏府邸,還跑去宮城外又大鬧沒離開,派出了自家的孩子過去。
結果,韓無忌和魏絳帶著家族武士來到宮城門外。
這兩個韓氏和魏氏的正牌嫡長子,不吭一聲地護在呂武和老呂家武士的外圍。
知道得比較晚的智罃,他之前去了荀庚家中,看望病重難愈的堂兄,得知都發生了什麼,想了想吩咐隨行的兒子智朔,道:「你帶武士前往,只需無聲護衛陰武,無需再做其它。」
智朔今年十三歲,轉了轉眼睛,笑嘻嘻說道:「父親,孩兒知曉如何做。」
他帶著少量的武士抵達宮城門外,卻是看到人有些多。
已經不止是韓氏和魏氏的子弟過來,欒氏和范氏的嫡長子已經在場,同時郤氏家的孩子也來了。
更外圍,一些中等家族的家主在親自圍觀。
宮城這邊的城門外,聚了快上千人。
智朔壓根就不需要擠著進去,外圍的人一看智家人過來,十分配合地讓開道路。
「來之遲也!」智朔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晚來,又說:「此次,我等同氣連枝!」
他們全部穿著便服,沒有一人身穿甲冑,只是都攜帶了武器。
宮城的城門本來是大開的。
守城的閽人一開始還在瞧熱鬧,得到命令關閉城門,上去城牆繼續看熱鬧。
這些閽人並非不信晉國有貴族敢攻擊宮城,他們之所以帶著看熱鬧的心思,有自己的想法。
郤氏最近跟邯鄲趙鬧得很不愉快,加入進來有自己的理由。
只有呂武過來鬧,事情只關乎到邯鄲趙。
韓氏和魏氏過來看顧呂武,只是出於一種親情。
等待有貴族過來圍觀,幾個卿位家族也參與進來,事情就開始變味了。
之前呂武還去欒氏府宅鬧了一波。
沒看欒氏都有孩子過來了嗎?
這次圍堵宮門就成了晉國貴族在對國君表達不滿。
「陰武子這是被利用了!」胥童看著國君在發狂咆哮,沒袒護呂武的意思,只是在講實情,小心翼翼問道:「君上,或可打開宮門?」
國君沒好氣地說:「打開宮門讓他們進來殺死我嗎!?」
胥童為國君的智商感到憂慮,解釋道:「如殺將進來,便為不忠;我料他們不敢。」
國君用劍指著胥童,罵道:「混帳東西!敢將寡人安危置於你所料!」
胥童看了一眼長魚嬌,卻見對方對自己搖了搖頭。
「陰武子為勇夫,寡人自然知道被利用。」國君記得呂武超級勇猛,下意識認為呂武的腦子長的是肌肉不是腦漿,忿恨地說:「諸『卿』可恨!安敢如此欺凌寡人!諸『公』無用,未有舉動!」
國君既是憤怒又是沮喪。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是國君啊,不該一言九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