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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見到人之前各種期待,不奢望來一個大能,但……
兩人見面,沒來得及互相行禮,背簍裡面卻是傳出了嬰兒的哭啼聲。
呂武與賢士(他還沒自我介紹)眼神對視了一眼。
「且候。」
「我……」
呂武心想,暫時看不出中年人有什麼才能,但招攬人心嘛,從嬰兒開始做起。
賢士忙著查看嬰兒,顧不得呂武離開。
呂武是去命奴僕擠來羊奶和牛奶,然後親自裝奶的碗和小木勺遞給未通名的那人,柔聲道:「熱的。」
剛才賢士只是抱著嬰兒在輕拍後背,沒拿出點什麼來給嬰兒吃,看到呂武遞上碗,接過去先自己每種喝了一些。
呂武越看越覺得這中年人古怪。
不是說中年人拿到東西自己喝奇怪,是他兩種都喝,卻只是喝一點點,更像是在試一試有沒有毒。
中年人試喝了之後還等了一小會,確認自己沒什麼不適,開始將食物餵給了嬰兒。
呂武不動聲色地問:「子(先生),何方來?」
「失禮了。」他深深一禮,再次直起腰的時候喘了兩口粗氣,說道:「自趙地來。」
這麼說,這是一個來自原先趙氏封地的人。
「趙氏滅,在下心驚躲避於山林。」中年人的確是一口趙地的口音,這一點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掩飾,道:「路經此地,看出足下是一名有為的(領)主,起了投效之心。」
呂武問道:「可有姓氏?」
中年人說道:「喚賏。」
賏(陰g)是頸項上的裝飾物。
考慮到現在取名的習俗,他家……或者他祖宗,是弄頸項首飾的?
但呂武一聽中年人來自趙地,原先躲避在山林之中,還帶著一個一兩歲大的嬰兒,有了更多的聯想。
他開始與自稱賏的中年人進行交談,問及了很多方面,發現中年人其他的並不熟悉,倒是知客方面很熟練。(不排除是中年人刻意表現的偽裝)
賏與呂武交談,本來還以為只是小地方的小領主,有點抱負想發展好領地,大概很好糊弄。
沒想到一陣交談下來,他一些半懂不懂的東西明顯無法忽悠過呂武,被迫拿出一些真本事。
呂武在考較賏的同時,腦子裡在不斷地進行權衡。
他實際上已經大致猜出一大一小是什麼跟腳,只是無法百分百確定下來。
如果一大一小真的是呂武猜想的那兩個,他就需要好好思量到底收不收留了。
第10章:程嬰與趙氏孤兒?
因為口音無法掩飾的關係,自稱從趙地而來。
並且帶著一名歲數不大的嬰兒,看著還相當的落魄。
能是誰?
呂武覺得這傢伙看不起誰呢!
明明是帶著趙氏孤兒的程嬰,欺負自己是個小貴族,腦子不好使,見識也不夠,是吧!?
但是還真別說,要真的是普通的小貴族,並且年齡不大,接觸到的層面不廣,消息閉塞之下,真的會被瞞騙了。
程嬰以親生兒子代替趙氏孤兒被摔死,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不但瞞過了國君和眾多貴族,連帶趙氏的鐵桿盟友韓氏都騙過了。
偏遠地區的小貴族,即便是知道一些什麼,肯定也會相當有限。
架不住呂武是穿越者啊。
他的思維散發也不是現在的人所能比的。
收不收留呢?
程嬰餵完嬰兒之後,將嬰兒收回背簍又給負到背上。
儘管很刻意地掩飾了,他的眼睛還是死死盯著呂武,好像隨時都要暴起傷人,又或是帶著嬰兒逃離。
實際上,趙氏被攻滅之後,程嬰就以自己的親兒子代替趙氏血脈被摔死為代價,保住了趙氏主宗最後的血脈。
隨後,程嬰帶著趙氏孤兒逃遁進了山林。
這年頭野外真的不是什麼樂園,隨時隨地會遇上各種猛獸和毒蟲,風吹、日曬、雨淋之下有個身體不適,生個小病不得到救治會拖成大病,來個一命嗚呼。
程嬰甚至以陷害好友至死為代價來保護趙氏孤兒。(相傳是公孫杵臼自願的)
這年頭陷害摯友比幹掉自己兒子,還要違背道德,更為人不齒。
所以,可以想像程嬰保住趙氏孤兒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很多時候光有決心並不夠,他進入山林,仗著自己的身手平安了一陣子,找到山洞還能棲身,可是隨著攜帶的劍崩斷,再來是棲身的山洞被熊奪去,身體早沒有了剛逃命時的健康,感到難以為繼才從山裡出來。
程嬰的打算是想要找個小村落暫時修養,等待身體好了,用各種手段弄來武器和一些必需品,再帶著趙氏孤兒重新入山躲藏。
短期內增加了很多從屬,又一副要大開發模樣的老呂家,是程嬰認為最好的目標。
一個家族短時間內增加太多人,預示著這個家族一段時間內會形成一種社交方面的混亂。
要大開發,證明這個家族財貨充足,並且正是野心勃勃的階段,對招攬人才有更多的容忍度。
最最最重要的是,程嬰觀察下來,發現老呂家的只有一老一小,家臣也只有一個。
他對自己的劍術很有自信,覺得即便是有什麼不對勁,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幹掉這家的一老一小,趁著夜幕逃遁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