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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被問得愣住。
智朔想了想說道:「僅有我等在此略微跋扈,散去又盡顯醜態。」
那倒是給個主意啊!
成了配角的呂武只需要安靜地觀看這些大家族子弟的表演。
郤宛(亦稱伯郤宛)表情抑鬱地說:「不若,我等前往元帥處?」
欒黶聽到郤宛的建議,臉上出現了吃到蒼蠅的表情。
這特麼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
沒錯,郤宛還就是故意的。
這一段時間國君瞎胡來,沒見欒書能勸下來,怎麼看都還有點拱火的意思。
真當貴族都是傻的嗎?
其他貴族傻不傻不關郤氏屁事。
甚至可以說,郤宛都不是那麼在乎郤氏大宗會遭到什麼影響,但他不能不顧郤氏小宗的難處。
這一次三郤家的孩子沒被推出來,別出的郤宛被逮了個正著。
郤氏主宗和小宗的矛盾已經爆發出來,郤宛不介意給郤氏大宗和欒書再添把火。
有了郤宛的建議,幾個小年輕帶著各自的心思,決定就去找欒書這位元帥了。
可是走到半途,智朔找了個理由率先開溜。
一些本來就在裝模作樣的年輕人,他們看到智朔帶了個頭,哪有不跟上的道理。
隨後,腦子靈光的人都各回各家,留下的除了腦子不太夠用的一批,就是著實不能走的人。
「這特麼……」呂武現在其實有些騎虎難下,想道:「欒書怎麼還沒派人過來?」
鬧歸鬧,一些人……比如去鬧一下國君,於晉國當前的正治環境是正確行為;結夥去鬧元帥欒書,不怕哪天被陰死了?
他們還在繼續朝欒氏府宅走。
半路令狐顆躥了出來,逮住侄子魏絳就是一頓揍,揍完扛著走人。
場面混亂時,跟呂武不熟的都趁機溜了,剩下韓無忌和郤宛。
「這……」韓無忌沒搞懂狀況,迷惑地呢喃自語:「去也不去?」
還去個啥啊!
郤宛對呂武很感興趣。
要知道郤至是一個非常貪婪的人,前一段時間卻派回家臣,點了一批物資和奴隸,要求送往「陰」地。
郤至沒講個理由,給予了很多人進行猜測。
這一次出征回來,郤錡特地問了郤至,才知道是戰場的戰俘歸屬權交換。
郤錡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驕傲到驕橫的那種。
他私下埋怨了郤至幾句。
那時郤宛恰好聽到。
郤至講的是呂武作戰勇猛,不但是個猛人,還是個有腦子的人。
他認為有腦子的人總該懂得看清局勢。
郤氏是那麼的強大,有眼睛總能看得出來。
自身的強大需要維持,郤至挺欣賞呂武,覺得拉攏一下總歸沒錯,要是能為郤氏所用則更好。
郤錡有自己的看法。
他的理念是強者恆強,郤氏絕對不能對任何事情低頭,一旦低頭就會被認為軟弱。
總得來說,郤錡認為郤至這次辦的事情不好。
搶奪一個下大夫的俘虜所有權而已,不該有所付出。
聽到那些的郤宛琢磨著郤至未必會對呂武幹些什麼,驕橫的郤錡則就有點難說了。
郤宛想要借這一次機會看看呂武是個什麼樣的人。
幾個小夥伴先後開溜。
今天的事情來了個沒頭沒尾。
呂武察覺到郤宛看自己的異樣眼光,納悶這人是個什麼情況。
在分別時,郤宛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更加讓呂武感到詫異。
新軍將趙旃沒有向國君辭別,更沒有給其餘幾位「卿」什麼交代,離開新田後真的跑回了自己的封地邯鄲。
晉國貴族借著趙旃的舉動,各懷心思地操作了一把。
他們卻對趙旃同情不起來。
一個能背祖忘宗的人,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人品早就敗壞乾淨。
沒人希望跟這樣的人有太多接觸,看到被欺凌也只會覺得活該。
因為這種心思,眾貴族對呂武去鬧了欒書,還有去宮城幹了出格的事情,看法顯得比較複雜。
他們覺得呂武懂得感恩,腦子卻是有些不太好。
呂武需要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聽到一些評價,總結下來是有得有失。
新軍將趙旃私自出奔的插曲過後,眾貴族將注意力集中在欒書身上。
大概那次事件的半個月後,欒書拿出了賞罰方案。
國君仔細看了,不情不願地蓋章,表示了認可。
其實,國君的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蓋上印璽。
欒書的解決方案很傳統。
戰利品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該上交的四成,一分一毫都不能少;功勞評定則是看菜下碟,有背景就十成十的升爵升官,沒背景或是背景差一些則打些折扣。
因為在處理戰利品上面公平公正,又有趙旃膽怯私奔,欒書在功勞評定上對郤氏進行不講道理的偏袒,只要不是牽扯到自身,沒誰站出來當正義使者。
事實上,夠格出聲的家族,他們事先已經對趙旃的處置有了決議。
該進行的交易都已經是既成事實,國君表現出留住趙旃,甚至可能讓趙旃升官,才是對他們不利。
趙旃很識相,並且是用那種方式走掉,他們感到無比滿意,哪會再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