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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花了一天多的時間來到淺灘處。
呂武之前就有派遣斥候在周邊三十里游弋,防止有敵人埋伏。
過河時,他很穩地再次安排,分成了兩個過河梯隊。
「武子之謹慎,過也?」齊溫站在戰車上,舉目四望也能將周邊盡收眼底,自言自語似得,說道:「此處亦能埋伏?」
趙武嘴唇動了動,還是沒出聲。
這個孩子很贊成呂武做事謹慎,甭管看不看得到有沒有埋伏,做好了準備的話,好過真的遭遇不測。
而呂武並不是害怕被埋伏。
這邊的視野相當開闊,並且已經有斥候在游弋,確認周邊沒有大股敵軍。
他做這樣的安排是防止過河時,隊伍里的戰俘搞事。
全隊過河之後,他們進入到的是白翟(zhái,白狄的一支)的地界,一直沿著大河的河邊向南前進。
一直又走了四天。
期間,他們有遭遇過一些赤狄的放牧人。
呂武首次讓擅於騎馬的武士,嘗試一直在馬背上戰鬥的方式,逮著放牧人一陣追殺。
能驅趕自然是驅趕。
要是碰上了部落,他們不想攻擊對方,對方未必會放過他們。
這樣一來,又是進行了兩次的交戰,騎馬交戰顯示出了機動性上的優勢,只是無謂的損失也增加了。
「武,為何痴迷單騎走馬?」韓無忌又開始了。他很困惑地說:「落魄至極,何至於斯。」
是的。
現在的人們對只騎馬不乘坐戰車,看法就是只有戰敗逃跑,又或是極度落魄,才會做出那種狼狽的舉動。
其實,胡人也只是騎馬趕路,到了戰場還是下馬作戰,只能算是一種騎馬步兵。
所以,現在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騎兵。
呂武沒打算解釋什麼,簡單地說:「此,無奈之舉。」
他們再往前走三里就到了一處淺灘,過河之後就能抵達河東,再往前約一百多里就是「樓」,算進入了晉國的地界。
而接下來並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很順利地過河,看到「樓」那殘破的城牆時,隊伍爆發出了很大的歡呼聲。
那一座叫「樓」的城池其實已經被放棄。
可他們已經有將近一個半月沒看到屬於「文明」的痕跡,再次看到城牆,哪怕城牆是殘破的,激動也是一種必然。
「不可至『交剛』。」魏絳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有呂武、韓無忌和趙武在場,明說道:「邯鄲氏未必如何,郤氏不可不防。」
得了,看來郤氏的跋扈已經是全晉國皆知。
可能連列國都知道晉國的郤氏飛揚跋扈?
呂武也沒想靠近「交剛」,選擇的依然往南,經過一個叫「屈」的地方,再直接向東進入「呂」。
抵達魏氏的地盤後,他們才算真正的安全。
因為帶著非常多的戰利品,以數量和質量足以引起他人的貪婪,韓無忌也就有了想法。
他說:「不若於『屈』暫駐,調兵至,而歸?」
商量走什麼路線,又怎麼才能真正安全回去的他們,誰都沒提還有一支隊伍被滯留在胡人地盤上……
第83章:我韓無忌要低調!
他們並沒有在「屈」暫駐。
韓無忌的建議或許有道理,只是也增加了發生意外的可能性。
首先,他們剛剛去胡人地盤大大地肆虐了一圈,滅了不少中小部落,又襲擊了一個空虛了的大部落。
胡人並沒有放棄對他們的追殺,只是一開始就被耽擱,很久之後才找到蹤跡,一直都在追逐著。
另外一個情況更為現實。
新軍在「交剛」駐紮,離「屈」只是百來里。
他們只是單純的路過還沒什麼,一旦駐紮在「屈」的話,周邊的人又不是瞎子和聾子,保不準會有誰去向「交剛」的新軍匯報。
一旦新軍將或新軍佐真的有什麼舉動,他們要怎麼做選擇?
所以了,用最快的速度抵達「呂」這個魏氏的封地,對他們才是最為穩妥的選項。
韓無忌難得提一個建議,卻是被所有能做主的人無視掉,產生了一些小情緒,卻也沒胡鬧。
因為擔心被新軍逮住,他們比應對胡人更緊迫的心態進行加速。
只是花了一天的時間而已,他們進入到「呂」地後,覺得真正安全下來。
一個個心態鬆懈下來,不顧形象地隨便坐下,再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就是每個人都感到無比的疲憊。
魏氏有用心在經營「呂」地,對於這一支隊伍筆直又快速地逼近,不可能沒做任何反應。
有魏氏的武士在前往偵查時,發現是眾貴族拼湊起來的隊伍,他上報給了恰好在封地的呂錡。
而呂錡事先已經知道一幫貴族去胡人那邊打秋風,一段時間以來也比較關注北方的動靜。
前一段時間,胡人有大動作的消息被呂錡窺探到。
本著有備無患的想法,他下令「呂」地的家族武士進行集結,給了自己一個倒計時,一旦多少時間之內那幫「孩子」沒回來,肯定是要率軍出擊的。
結果是,呂武等人進入「呂」地,有魏氏的家臣過來傳話。
因為呂錡會親自過來,他們需要老老實實地待著。
趁這一段時間,呂武又干起了統籌的工作,計算帶回來多少戰利品,記錄回來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沒回來,沒回來的人裡面是個什麼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