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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是呢。
智瑩能控制程鄭一年兩年,可能控制十多年嗎?
是個人就會有自己的思想,程鄭暫時需要來自智氏的力量撐腰,哪天緩過來就該為自己的家族考慮。
到時候,僅僅是程鄭斷了給智氏的納賦額度就夠老智家受的了。
呂武說道:「君上既要恢復八卿,我等使之如願便是。」
上位的「卿」會是誰?這個就是他們需要有一個交易的過程了。
魏琦目光有些閃爍,說道:「韓氏可再獲卿位。」
這個是他們早就商議好的結果。
韓起跟韓厥不一樣,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個老子玩砸,哪敢重蹈覆轍?
國君對韓氏早就失望,韓起知道無法挽回國君的信任,雙方即便有合作也不可能那麼真心誠意。
魏琦覺得韓起領導下韓氏重新獲得卿位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心想:「如此一來,相與武、起皆為友朋,魏、陰、韓皆處西境,三家若能為友,外部難再插手。」
今年已經五十三歲的魏琦,他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先後去世,不免會開始為魏相鋪路了。
呂武、魏相和韓起很早結識,一開始玩得挺好的。
後面韓無忌和韓起會疏離呂武和魏相,完全是韓厥的鍋啊!
以魏琦的認知,魏氏、陰氏和韓氏都是鄰居,一旦三家能夠守望相助,他們在西邊就不會出什麼事。
這麼一來,魏氏起碼能夠安穩一兩代人,不用擔心某天跟陰氏翻臉了。
魏琦現在就想到跟陰氏翻臉的那一天了嗎?
現在沒有「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句話,不代表人們沒有這種認知。
晉國的卿位家族是個什麼尿性,誰還不知道誰呢!
魏琦的期盼很簡單,他去世之後,有魏相能跟呂武繼續一塊玩,數十年內魏氏和陰氏哪怕反目成仇,鬧不到非得搞到一家滅亡的地步。
不是魏琦思想單純,他將人情世故給考慮了進去。
欒書針對郤氏,為什麼欒氏和郤氏一塊完蛋?不就是欒書受到郤克的恩惠太大,欒書卻想要將郤氏一家子整整齊齊地搞沒了,表現得太無情無義使世人害怕嘛!
什麼情份都不顧,誰都要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哪敢與那樣的人做朋友?
呂武已經跟魏琦談了幾次,聽到魏琦最終拍板下來,扭頭無聲地嘆息了一聲,心想:「果然,再好的盟友,暗地裡還是會互相提防。」
魏氏不敢完全信任陰氏,陰氏又何嘗不是?
魏琦要拉韓起一把,擺明了就是開始忌憚陰氏了。
不過,沒什麼可以指摘的地方,他們不是單獨一人,後面有著一家子,還有無數的家庭指望,感情用事不但會害死自己,是會造成跟隨自己的那些人面臨滅頂之災。
呂武並不感到難過,甚至心情感到無比放鬆。
如果魏氏只看感情,才會讓呂武難辦。
呂武有著一個很明確的目標,將異常堅定地向著那個目標努力,過程中的朋友和敵人會一直在變。
現在陰氏跟魏氏是盟友,與其餘幾個卿位家族的關係比較複雜,沒有太大的矛盾或仇恨,要說想要讓關係變得多麼親密也是未必。
當然了,呂武想要採取的策略會很現實,取決於陰氏在西邊的需要,不出意外陰氏需要保持與魏氏的盟友關係,時局需要時將與某個卿位家族玩哥兩好。
在呂武制定的陰氏外交政策中,哪天陰氏成為秦國之主,那天就是跟魏氏翻臉的日子。
不要怪呂武現實,要怪就怪成為秦國之主的陰氏需要把控山川地利的優勢,不將「桃林塞(現代靈寶)」和「魏」地掌控在手,該怎麼去建立關中的門戶?
那個「桃林塞」在哪又是誰的地盤?位於華山之東、大河之南、(山希)山以西、陸渾戎之北。它現在被一切兩半,一半歸於范氏,另一半掌握在伊洛之戎手裡。
呂武事先已經知道函谷關的位置,後面一再從那片區域往來,發現還有一處同樣適合建立關隘。
如果說函谷關一卡就是擋住東面來犯之敵,呂武發現的那個地方建立關隘則是能擋住南面。
呂武猛然間一愣,想道:「我是不是變得保守了?怎麼只想著守成,不是……」
第550章:誰是鬼,誰是人。
呂武一想不對,再想更不對。
想要銳意進取,有那個資本不?連最基礎的基本盤都沒有,拿什麼來進取!
所以,一旦陰氏真的成為秦國之主,函谷關必須給建起來,甚至是在取代趙氏嬴姓成為秦國之主前,函谷關的那塊地皮就要先弄到手,建立關隘再干取而代之的事情。
那麼,呂武從今天開始就應該謀劃怎麼將「魏」地拿到手,能以和平的置換方式當然最好,不能必然需要使用武力。
「我記得原歷史上三家分晉時,三方進行了超大規模的領土置換?」呂武沒記錯,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他又想道:「我家在晉國還有那麼多封地,不可能放棄的。」
到時候,陰氏既是秦國之主,又有關外的大片疆域,不出意外開局的國土含括原版歷史上的秦國和趙國?
真的是那個樣子,其實算是有好有壞,取決的是到時候陰氏的家底有多厚,能不能抗住第一波壓力。
那些事情需要一步步地籌謀,呂武將心念收起來,將精力轉為應對當前的局勢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