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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點,陰氏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外收購糧食,近一步給各個家族一種陰氏缺糧的印象。
他們哪裡知道陰氏哪怕能做到自給自足也沒有放棄對糧食的收購,僅是在霍太山內部就儲存了超過兩百五十萬石的各類糧食,其餘封地的儲備糧從十萬石到三十萬石不等。
陰氏每一塊封地至少有十萬石的糧食儲備,意味著一旦有需要的時刻,能夠拿出來給予軍隊使用。
十萬石的糧食足夠一萬大軍吃上一年左右,純粹就是用來應急,一年之內當地的軍隊沒有動彈,大概率不是成功突圍就是被滅的狀態,即便是局部僵持,沒有得到救援也等於被放棄了。
呂武還在每年大肆收穫各種糧食,採取消耗舊糧儲備新糧的策略,以至於各個家族了解到的就是一個陰氏很缺糧的情況。
現在人們對缺糧的家族只有一種定義,便是不會持家。
那麼貴族就搞成了一種對陰氏自相矛盾的看法,一方面認定呂武很牛逼,另一方面又覺得呂武好像不怎麼會操持家業。
他們沒有想到呂武出於什麼考慮才一直收購糧食,也不會去進行深思製作出了水車等各種農耕便利工具的陰氏怎麼會產糧極少,只會以自己的認知去進行定義。在這一點上評估錯誤,全局上對的地方也就更少了。
實際上,不遇到天災人禍的話,陰氏出產的糧食早就能夠自產自足,甚至能夠有剩餘來進行儲備。
必須要說的一點就是,目前除了陰氏之外,其餘家族幾乎沒有大量儲備糧食的習慣,他們會賣掉糧食再進購自己缺的物資。
陰氏的家主是呂武,其餘時代的人不太好說,生長在種花家的人,誰在創建基業的時候不是奔著「全能」在擼袖子干?
種花家的策略就是,別人有的我未必要是最好,但一定也要有!
所以,到了某種艱難的時刻,陰氏哪怕是遭到了所有家族的排斥,內部的產業種類足夠支撐之下,玩內產內用真的是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當然了,以呂武的角度和要求,陰氏現在還達不到盡善盡美的程度,一直在慢慢的積累以及補全缺失。
呂武沒有回答士匄的提問,兩人無言地對視了良久,氣氛變得莫名緊張起來。
「也罷!」士匄最先認慫,低嘆了一聲,說道:「我不如你,可學之於你。陰氏不與范氏為敵,便是范氏摯友,盟之可也。」
呂武伸出手。
士匄也伸出了手。
兩人來了一個擊掌定誓,完成了陰氏與范氏的結盟。
只是士匄還是不甘心,糾結了一小會還是問道:「阿武,你究竟欲行何事?」
呂武現在要是不透露一點『料』,與范氏的結盟就會顯得不夠誠意,也就一臉認真地說道:「國中家族甚多,糾紛多也。我欲使各『卿』固有領域,兼併各家以達其身,再效恆公舊事,使之震撼宇內。」
啊?
搞內部兼併???
俺早就想這麼幹了。
好事啊!
士匄一時間臉色不斷變幻,恍然地說道:「故陰氏獨占北疆,又欲圖謀西境?如此,阿武何時清算魏氏?」
「士匄是想到了什麼,怎麼會有這種傻問題?」呂武被士匄搞得有些暈懵,心裡吐槽了一句,嘴上否認道:「魏氏亦為『卿』,即便與陰氏不和,我怎敢動手。」
士匄反正不信,覺得呂武還真是虛偽,說道:「解朔辭卿位,想必乃是韓起為『卿』。陰氏欲使其它,陰氏、解氏、韓氏共圖魏氏,無大利解氏焉能辭去卿位?」
是不是那麼一回事吧?有點不重要。
呂武乾脆來個緊閉嘴巴,再用一臉無語的表情看著士匄。
「韓氏重獲卿位,與我家無利,阿武以何補償於我?」士匄覺得自己總算壓制了呂武一次,心裡別提有多爽了。
呂武苦笑起來,一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的表情。
士匄說道:「『原』已歸我,『溫』可也?如我與趙武不和,你何作為?」
所以,果然啊!
范氏還是要獨霸南方,第一步就是挑「卿」裡面弱小又沒多少存在感的趙武動手,接下來就該找其餘的「卿」協商置換封地,談不妥就各憑手段啦。
呂武莫名地感覺到有一種熟悉感,一時間又想不起好像在哪看過相似的套路。
「我既使荀氏、趙氏、魏氏往東,固有我之利,何嘗不為范氏著想?」呂武在這一點上還是挺能強勢,又說道:「如范氏欲得『溫』,我從中說和便是。」
能不撕破臉得到「溫」地,士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他看到了呂武展現的誠意,心裡滿意的同時,投桃報李地說道:「諸戎之地,陰氏得伊洛之戎,陸渾戎、蠻氏歸我。」
以地形來論,伊洛之戎是在西邊,面積也是占了最大。
攻打諸戎是范氏的主張,並且范氏不管是進行得順利與否都宣示了「所有權」,直接將整個伊洛之戎劃歸陰氏持有,的的確確是一種回報了。
士匄有那麼點躊躇滿志,復道:「如陰氏助我得鄭,我亦可助陰氏滅魏。」
兜來轉去,怎麼又提到了魏氏?
這是士匄認定呂武對魏氏早有野心,魏琦當家的魏氏不好讓陰氏率先動手,輪到魏絳成了魏氏之主的各種操作後,哪怕是陰氏率先動手,別人頂多說陰氏霸道,不會認為陰氏沒有理由去攻擊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