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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厥根本不搭理智罃,瞪大了眼睛盯著呂武所在的方向。
馬蹄聲和車輪聲中,秦軍的這一輛戰車已經抵近到呂武二十步之內。
秦軍的戰車在向前馳騁,一秒能跑個十來米。
呂武大吼了一聲,拋出了肩扛的戰車。
在萬眾的注視下,他們看到戰車真的被高高地拋了起來,向著疾速馳騁的那一輛戰車飛去。
一瞬間,戰場上響起了很大的吸氣聲。
隨後,物體碰撞的聲音作響。
戰場上爆發出了萬眾的驚嘆聲。
他們看到的是被拋出的戰車真砸中了馳騁中的秦軍戰車,一砸給砸出了瀰漫的塵埃。
一邊是瀰漫的塵埃,另一邊是站在原地的呂武和兩位家族武士。
塵埃散去,展露出了慘不忍睹的慘狀。
一樣在觀看的程滑,他心情過於激動,抽出了劍高舉,大喊:「陰武子,威武!」
他周邊的晉軍回過神來,跟著吶喊起了「陰武子,威武」的激動喊叫聲。
一開始並不整齊,漸漸喊聲整齊起來。
整個戰場上的晉軍,一個個神情狂熱,無比激動地喊了個臉紅脖子粗。
正在邁步朝自家武士走去的呂武,聽到在喊自己「陰武子」先是一愣,然後咧嘴笑了。
會盟台那邊。
平台上的晉君從呆滯中回過神來,問胥童,道:「國中有此猛士?」
胥童卻說:「君上,可再喚秦君登台。」
晉君馬上記起自己的初衷,連聲道:「是極是極!」
晉國又贏了,還是以那樣的震撼收尾,再不趕緊欺負心神受挫的秦君,等什麼時候?
只是,晉君馬上又想起了點什麼,歡快地喊道:「如此猛士不可不見,喚來覲見寡人。」
胥童剛要應「諾」,卻聽國君又接著往下說話……
第100章:被看笑話了
「來時,先命他洗淨。」國君可是看到呂武一身血,皺眉說:「勿要惡了寡人。」
胥童猶豫了一下,建議道:「君上,猛士自有猛士模樣,或可取之恫嚇秦君。」
國君覺得有道理,卻說:「該是先恫嚇到寡人了!」
胥童很無奈。
明明該為了自己國中有那麼勇猛的人感到高興,能叫來震懾秦君,怎麼能因為猛士的一身血而嫌棄?
一樣是在會盟平台上的幾位晉國重臣,他們一言不發地看著國君跟自己的嬖人互動。
端坐在一張案幾後面的史官,他不斷動筆記錄,其中一句便是:君上喚猛士,厭之,棄之。
趙旃左右看,發現郤至死死盯著自己,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
「將主可知陰武之勇?」郤至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沒等趙旃回答,又說:「如此佳婿,何不走動。」
趙旃哪裡知道呂武這麼勇猛,他們只是見過一面,僅從外表真看不出呂武能這麼兇悍。
他說:「陰武之勇,本將亦驚詫之。」
他倆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話題漸漸變成這一次能不能真的震懾到秦國,會盟取得成功。
其餘的大臣,同樣跟交好的人在輕聲嘀咕。
而呂武讓人收拾戰場後,搭乘戰車回到晉軍的本陣。
迎接他的是一雙雙崇拜的目光,還有一陣又一陣「陰武子」的高呼聲。
程滑滿臉激動地迎上去,沒等呂武下車就說道:「武,此番揚名列國!」
派出使者來見證會盟的國家真不少,除了晉國的小弟之外,還有一些關注晉國與秦國,兩國情勢走向的國家。
他們同樣見證了呂武在戰場上的表現,對呂武扛戰車砸戰車的那一幕,感到尤其的震撼。
呂武下了戰車,每踏一步總能留下一個鮮血腳印,地面一滴又一滴的血色花朵。
那是他身上的血液著實太多,還掛著秦兵的一些內臟和肉屑、肢體,看上去十分駭人的同時,誰稍微靠近也是一鼻子的血腥味。
身為武人,活著從戰場下來,有一身鮮血就是功勳的證明。
一樣是戰士的話,沒人會去嫌棄那身的髒兮兮,相反會越加感到崇拜。
呂武剛才已經清點了自家的武士,數到六十八就沒往下數的人了,心裡一陣揪揪的疼。
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步兵與戰車交鋒的話,有沒有穿甲,甲的防禦力怎麼樣,重要性真的會被無限減低。
畢竟,戰車就是橫衝直撞,一旦被撞到的話,甲冑的防禦力真的不是那麼能體現得出來。
當然了,他也是經歷過兩次戰爭的人,知道更大規模的對戰時,基本上還是步兵混著拼殺,想的只有完善甲冑。
「武。」韓起這個臨時傳令兵又來了,語速極快地說:「君上召見。」
呂武剛要說話,卻見韓起皺眉,不解地看著。
「君上命你梳洗乾淨。」韓起一臉的不忿,沒好氣地說:「如此對待勇士,豈是為人君者!」
呂武下意識看了看周邊的人。
這位韓氏繼承人可是在議論國君,話還不怎麼好聽。
卻見周邊的人聽完韓起所講,哪怕不是露出憤懣的表情,也是深皺眉頭。
「起。」呂武阻止繼續要講些什麼的韓起,說道:「慎言!」
這年頭議論國君會獲罪嗎?
有點身份的話,要看是在什麼時間和地點在議論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