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7頁
那麼就是楚君熊招不想親自面對晉軍,各方各面的壓力又迫使他不能待在「郢」,搞了再次親征吳國的舉動來避險。
「楚敗而不復有禮,我不可掉以輕心。」呂武讓中軍停在『頓①』算是一種保險。
有中軍當後盾,上軍、下軍和新軍去跟「頓②」的楚軍開打,沒有新的楚軍過來,三個軍團打十來萬的楚軍,尤其是十來萬楚軍裡面的蠻人占了三成左右,晉軍沒理由會輸給楚軍的。
士匄卻是知道一點,比如呂武的威望已經漲到了巔峰,不會因為再次戰勝楚軍而增添光彩,反而因為楚軍那種成份會成為一種大人欺負小孩的模樣,給人得出一種勝之不武的解讀。
簡單的說,呂武現在就是核武級別,楚國只是拿出了常規武器,晉國真心沒必要動用核武啊。
另外就是,呂武有意地在拔高自己的段位,楚國的國君沒到,他的出場會顯得很廉價。
士匄並不想待在「頓①」。
談到威望這一方面,中行吳還有幾次指揮大軍與楚軍作戰的經歷,反而身為中軍佐的士匄一次都沒有,擺明是連解朔都有點不如了。
晉國是一個軍果主義國家嘛,無法率軍取得勝利的「卿」註定威望只會一般般,沒有率軍與楚軍正面剛,打再多的列國都不頂事。
然而,士匄處在一種很尷尬的地位,他貴為中軍佐,卻只是一個「副手」,缺失了獨自領兵作戰的機會,想建立屬於個人的威望挺難的。
比較要命的是,范氏聯合趙氏攻打伊洛之戎、陸渾戎和蠻氏的軍事行動失利,後來范氏獨自面對三戎打得也挺失敗,還是陰氏加入進去才扭轉戰局,給世人的印象就是士匄的軍事能力挺菜雞的。
「我往『頓②』而去?」士匄問道。
呂武先是一愣,隨後用玩味的表情盯著士匄一直看。
中軍佐在國戰期間沒有獨自統兵的資格,主要是因為中軍將也一定在。
現在中軍駐紮在「頓①」這個地方,再來是呂武不打算動彈,算是給了士匄一個機會。
中軍佐在中軍是副手的定位,去到上軍、下軍或新軍會在職權上壓過他們的「將」和「佐」,想接管軍隊的指揮權力看沒有沒有那個能力了。
士匄與呂武保持對視,一副志在必得的態度。
「我無異議。」呂武真的無所謂,卻是又說道:「未有此舊例,我不可去令,能否成事皆在於你。」
讓呂武以命令形式將上軍、下軍和新軍的指揮權交到士匄手裡?打亂晉國軍隊指揮建制的事情,能試探呂武的威望到底高到什麼份上,同時也能試探中行吳對呂武的服從度,可是有必要這麼做嗎?
士匄也沒奢望呂武下達不合理的命令,很自信地說道:「我自取也!」
呂武只是笑了笑,不反對也不背書。
士匄走了,帶著兩個「旅」前往跟上軍、下軍和新軍會合。
隔天,中行吳的家臣蕭茼過來。
「元戎,中軍佐突然而至,欲取三軍之權。我主遣我而來,詢問是否乃是元戎授意。」蕭茼態度恭敬地問道。
呂武面無表情說道:「中軍佐請命而往,我並無有所授意。」
得到答案的蕭茼有點掙扎,猶豫了一下下,說道:「代我主詢問元戎,軍權是否交予中軍佐。」
呂武說道:「上軍將自處。」
不是丟鍋,要說試探則必然有。
中行吳得到呂武的命令率軍南下,不包括接管下軍和新軍,有本事讓下軍和新軍的「將」和「佐」聽命是他自己的本事。
以卿位排序來看,身為上軍將的中行吳在職位的權力超過解朔、彘裘和魏絳、羊舌肸,最為主要的是中行吳是「將」不是「佐」,依照法理還是能指揮下軍和新軍的。
士匄哪怕是中軍佐也只是「佐」,職權跟「將」存在很清楚的差距,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沒有接管三個軍團指揮權的資格。
一副很糾結的蕭茼一再欲言又止。
「還有甚事?」呂武問道。
蕭茼要知道好歹,只能選擇行禮告辭離去。
外人離開,內帳走出了宋彬、葛存、梁興和成甲。
剛才陰氏在進行自己的內部會議,談的事情有點雜,包括但不限制在家族發展以及秦國那邊的事務等方面。
陰氏的發展不存在瓶頸這麼個東西,考驗的是能不能持續增加人口,不是憂慮土地不夠用。
呂武現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有多少人口,稍早之前安排葛存主持人口普查,要求在三年之內得到一個數據。
而這一次人口普查將算上秦國的人口,不獨獨只在陰氏內部進行。
腦子活絡點的家臣已經察覺到呂武的心思,尤其是呂武還要求加大軍事裝備的產能,以及增加對外糧食的採購。
普查人口,加大產能,增加糧食的儲備,怎麼看都是要有大動作。
現在什麼事情對陰氏才能用得上「大動作」這種定義?參與國戰不需要,新一輪的疆域擴張以陰氏目前的實力綽綽有餘。
不是在開玩笑,陰氏不管是向北繼續擴張,還是向西繼續開拓,諸戎和諸狄都只有逃竄的份。
「我家之糧已多,今歲三成舊糧歸於釀酒,明歲亦有兩成舊糧需解。」葛存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