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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匄倒是興致盎然,說道:「齊君一走,『臨淄』大門便對我等敞開。」
是的,齊君呂環哪怕不想跑,馭手以及一眾貴族也不會允許他被俘虜。
齊國陣營這邊一下子崩潰,載著齊君呂環的戰車也動了起來,不顧齊君呂環的叫罵,奔著東南方向不帶停頓馳騁起來。
編制完整的齊軍沒有迎戰晉軍,他們擔負起了給君主保駕護航的使命,堅定地跟隨跑路。
這一場戰事的過程是,約架用了一天,擺陣用了大約半個時辰,打只是晉軍用時大約十五個呼吸的時間射了八輪箭,給這場戰事來了一個大結局。
隨著呂武命令某部追擊齊君呂環,採取追而不擊的假追;某部往哪個「邑」、「邦」進行清掃,盡情獲取收穫;哪一部逼向「臨淄」,逮著齊人猛追的晉軍士兵,營盤內看戲的晉人,甚至是城內當看客的晉人,爆發出了歡呼之聲。
好像是能打的齊人都被帶出城迎戰晉軍,「臨淄」城牆上有的只是看客,他們大部分是齊人,也有來自各個諸侯國的人。
簡而言之就是「臨淄」成了一座不設防的城池。
呂武的戰車來到入城的城門處,看到公子光站立在城門邊上,不給搭話的機會,抬手一揮,大聲喊道:「進城!」
第566章:這是一盤大棋
這一刻,「臨淄」在呂武心裡的地位是跟二十世紀的「巴黎」平等的。
不是什麼其它原因,只因為城市不設防了。
話又說回來,齊魯大地真的相當邪性,田氏齊國面對強秦被迫乞降之後,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仿佛中了什麼魔咒,後續一再歷經沒怎麼打就投降的事情。
久遠的還有秦末舊楚乾脆利索投降劉氏漢國麾下大將韓信,並且是用最囂張的態度叫囂,投降卻不帶一點點的遲疑。
最為騷操作的是,他們投降劉氏漢國之後,偏偏還要一再給楚項招魂,著實令人搞不懂是個什麼神奇操作,以至於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在漢帝國是文化界「攪屎棍」的存在。
蒙元以及滿清時期,又是這個邪性的地方第一個站出來承認國家沒救了,反過頭來為侵略者歌宗頌德。
話說,想投降並給發聲需要有「江湖地位」。而因為這地方有那麼一家子,「江湖地位」是絕對足夠的。
離現代近的那些例子?不提也罷。
作為城池部分的「臨淄」就那麼大,城內布局看著並不混亂,有著大國都城該有的一種規格。
城內居住的一般是達官貴人,以及為達官貴人服務的群體。
「臨淄」之所以是「東方世界」最為繁華的商業之都,跟齊國的一些政策有關,繁華的是「臨淄」城外那些「町」和「市」。
「町」就是商業街,一般是各種手工物品的零售區或大宗批發地點。
「市」則是涵蓋更雜,包括販售各種活的牧畜或家禽,死物方面則是包羅萬象。
已經有晉軍進入「町」和「市」各種活動,殺人只在遭遇反抗時才有發生。而之所以需要殺人當然因為晉軍在沒收「町」和「市」裡面一切有價值的物品,包括連沒跑掉的齊人一塊打包準備帶走。
這個時候怎麼證明自己不是齊人就顯得相當重要了。
一再強調的是「臨淄」是當前商業最為發達的一座城市,怎麼可能少了從其他諸侯國來做生意的人?
這年頭能夠四處走動經商,起碼也要有一個貴族的身份。
所以,不是每一個商賈都是貴族,但他們的背後絕對有一個或多個貴族當靠山。
很淺白的道理擺在那裡,不是人人有恆產的年代,背後沒有一個家族哪來的貨物,他們又哪來的底氣敢四處行商?
野外不止有各種野獸,還有野人衍生出來的小偷、強盜、劫匪之類,許多有活力的團伙甚至就是某家貴族長期或臨時客串,行商必然需要帶上數量不少和戰鬥力有保證的武裝人員。
「齊國完了!」魯國人看上去無比高興。
自家干不過齊國,爸爸一開打就直接占領齊國都城「臨淄」這種事情,魯國人很是與有榮焉啊!
心裡太過於高興,魯國人連自家的貨物被晉軍士兵繳了都不是那麼氣惱,損失一波能換來齊國完蛋,他們打從心裡感到樂意。
「齊國完了?」衛國人心態非常複雜。
衛國跟齊國的關係不好不壞,有摩擦也有合作,大體上趨於合作更多一些。
有些消息靈通的衛國人聽說晉國的上軍就在衛國邊境處跟齊國三「軍」開打,導致那邊的道路被阻隔。
他們無數次祈禱自家那位國君不要犯病,安安靜靜看著晉國和齊國打生打死就好了,千萬不要搞出什麼么蛾子。
如果他們在國內還好說,能經商誰不是個貴族,又或者背後不是有貴族在撐腰,多多少少是能參與國策制定,能對國家大事有或多或少的影響力,遠在他鄉就只能做精神祈禱了。
現在可是齊國的都城「臨淄」被晉國中軍輕易拿下,晉國肯定不會讓齊國真的亡了,齊國衰弱下去則是一種必然,要是因為自家那位國君犯病導致晉國連衛國一塊打,得是多冤啊!
其餘的小國想再多也只是那麼一回事,有點特別想法的宋國人除了對齊國的遭遇感到幸災樂禍之外,開始思考「商丘」有沒有可能取代「臨淄」成為商業第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