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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並不是卜卦得個「大吉」就能等著勝利自己降臨,純粹就是上位者自己有個心理安慰,再來就是能更好的鼓舞士氣,玩的就是「人定勝天」那一流派。
比較關鍵的是,有時候明明知道就是個「花樣」,架不住玩得多了連自己都洗腦了呀!
子囊心裡產生了不祥預感,有心讓蒍以鄧還是別打了,一想到自家老大不好伺候,硬生生又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咽回去。
結果是,楚軍第二波射出去的箭矢,又大部分射程不足,加深了子囊內心的陰影。
蒍以鄧儘管知道是弓和箭的鍋,也品出風向有問題,心裡卻是也出現了陰霾。
一樣是在推進的兩軍還沒有正式發生近距離搏殺,晉軍這邊僅有少量傷亡,楚軍卻是倒下了數百上千。
進入到近距離接觸戰之後,事情如子囊預料的那般,己方士兵面對晉軍長矛手的長度優勢,手裡的戰戈根本碰不到晉軍,要被晉軍長矛手利用「長度」一刺再捅,憋屈又被動到不行。
士魴心裡想道:「學陰氏果然是對的!」
沒錯,帶頭成規模武裝長矛的就是陰氏,要說獲得「版權」則沒那個資格。
諸夏的歷史很足夠悠久,出現的武器種類多到不行,長矛這種兵器真不是陰氏的獨家。要是弓箭手是韓氏獨家也不對,只是韓氏創造出了那種「套路」而已。
范氏連陰氏的騎兵都想學,他們在跟伊洛之戎、陸渾戎和蠻氏交鋒中一再吃虧,發現長矛兵對付騎兵很好使,開始有計劃地進行大批列裝和研究相關的訓練科目。
這不,長矛兵不但對付騎兵好使,打戰列線一樣占盡了便宜。
士魴看到了什麼,以為自己看錯趕緊專注觀察,發現自己沒看錯,低聲罵道:「彼之母也!」
楚軍弓箭手射箭了,他們根本就無視了誤傷,憑感覺對戰列線進行了覆蓋。
箭矢就是一個死物而已,才不會去區分敵我,落下命中誰完全憑運氣,剎那間戰列線的雙方士兵齊心破罵。
蒍以鄧能說自己學的中行吳嗎?
並且事態非常現實,楚軍的戰戈兵挨不到晉軍長矛兵,以其讓楚軍戰戈兵白死,不如讓弓箭手無差別覆蓋,對晉軍長矛手造成死傷和混亂。
士魴倒是不擔憂己方長矛手遭到箭雨覆蓋死多少人。
范氏從陰氏那裡採購了不少甲冑,位處前排的范氏士兵一片銀光閃閃,中箭的人不少,死真沒被射死幾個,受傷要看哪個部位。
只是吧,人對危險會有下意識的恐懼,沒有多大傷亡的范氏長矛手一部分的精力被隨時會落下的箭矢吸引,不免會造成捅或刺上的分心。
蒍以鄧在不斷大喊大叫,要求楚軍將士不畏生死,抓住敵軍分神的機會,爬或滾都行,反正就是欺身上去。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敵軍矛長,不可近戰,沖,沖,沖!」
咦!!!
那些話,怎麼……
要是呂武在附近,一定會跟蒍以鄧對暗號的吧?
第590章:握草!?寡人危矣!!!
魏氏所部的這一邊,他們因為捨棄了戰車的關係,步兵的陣型擺得相當的密集。
那麼幹當然是為了針對楚軍的戰車。
斗棄疾實際上搞不懂魏氏為什麼要捨棄戰車,看到魏氏所部步兵陣型緊實,清楚讓己方戰車衝上去就是送。
再看魏氏所部的構成?搭起了盾陣就不提了,前幾排都是身穿重甲的士兵。
面對這樣的陣型,戰車衝上去也撞不了多深。
戰車很值錢,不能這麼浪費的。
這位斗棄疾是誰?他是斗氏的當代家主,還是諸夏班姓的三世祖。
來自楚國公族的子強說道:「魏氏之兵善戰,不可輕視。」
這話說的。
晉國有不善戰的卿位家族嗎?
好像還真的有!
晉國這幾十年一再內亂,老牌卿位家族一家又一家的倒下,新興卿位家族都取代了老牌卿位家族成為元戎了。
趙氏覆滅之後再復立,不看人脈那些玩意,僅是從趙氏軍隊的戰鬥力來看,趙武這一代趙氏的軍隊跟以前任何一代比起來都差遠了。
排在倒數第二的應該是第二次獲得晉國卿位的解氏?
也就是說,正在發生的激戰讓在場的楚國貴族認可了晉國公族的戰鬥力,算是晉國公族的一種有失有得吧。
新編下軍已經陷入一種疲軟狀態,他們打著打著發現自己的對手換成了楚軍,稍微懵逼之餘,期盼著解脫的到來。
而時間已經走到了正午。
從開打到進入戰局的新階段,新編下軍歷經了將近兩個時辰的苦戰,熬著熬著將鄭軍給熬到不是戰死就是投降。
呂武已經下了巢車,拒絕晉君姬周的跟隨,來到陣前直面楚軍。
鄭國兩個「軍」太慘了,晉軍打他們,楚軍也打他們,做夾氣包的下場就是僅剩下不到三千個活人被晉軍或楚軍俘虜,其餘不是死了就是受傷躺在地上沒人管。
有點政治嗅覺的人都應該明白一點,楚國對鄭國的忍耐度已經完全喪失,採取的是削弱鄭國的實力,並且根本不在乎晉國會不會接納鄭國。
某種程度上來講,鄭國執政子駟的戰略目標,用很慘的方式達成了。
接下來他們跟晉國接觸,以那麼悲慘的下場來打底子,能夠讓晉國相信鄭國是真心誠意要跟晉國當好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