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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衛衎歸國,衛國還真有現成的藉口去討伐魯國,理由是魯國拒絕衛衎很合理的庇護請求,別說衛國現在跟魯國和曹國處在戰爭狀態。
打從事實上來看,魯國先是拒絕庇護鄅君,後面又拒絕庇護衛衎,表現出的那種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蠅營狗苟的嘴臉,不知道讓各諸侯有多麼感到噁心了。
如果不是晉國硬要庇護魯國,魯國又沒有周王室給予的特殊定位,信不信周邊的國家早就聯合起來將這貨給滅了?
所以,拳頭傷人也就那樣,動輒嘴賤才是最可恨,亘古至今就是一個不會變的真理呀!
作為元戎的呂武不光要看著自己的家族,還要關注晉國各家族,連國外諸侯都要盯著,充分體會到了身居高位的不容易。
有德無才而竊居高位必有禍事,同樣是一個真理。
有了諸多成就的呂武當然是一個有德的人,要說能力方面的話,不管別人是怎麼看,他自己只覺得比較一般般。
不是凡爾賽,也不是自謙,一身神力是老天爺的賞賜,辦成了那麼多事大多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取得的成就,換作一個種花家體制內的人,又或是真正雙商高絕的人,一定會比呂武玩得更漂亮。
現在晉國這邊負責衛國邦交的「卿」是中行吳,他被呂武召喚到家中。
「如衛先君歸國,我將如何?」呂武問的是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其實,不能說現任的衛君衛秋是晉國扶持起來,晉國有那個能力卻不會去做。
衛君衛秋原先在國內名聲不差,衛國驅逐了衛衎之後,舉行了一種很古老的共議,推舉衛秋接任君位。
以為衛秋願意丟掉大河以北的城邑嗎?又或者說,當他願意當晉國的一條狗嗎?還不是情勢逼人啊!
看看魯國一再吃敗仗卻一直在開疆闢土,誰要攻打魯國都要事先取得晉國的同意。
所以,魯國當晉國一條狗有什麼不好的?多少諸侯想當晉國的忠狗,晉國還不要呢!
現在的中行吳沒有多少精力去關注衛國的事情,其中還必然會將齊國給牽連進去,處理起來還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又要進行多少細節上的操作。
「我將派人往衛國警告師曹。」中行吳答道。
這個「師曹」是誰?他是衛衎的一名樂師,曾經因為教導衛衎的嬖妾學琴,被責打三百鞭。
目前師曹跳得很歡,不知道是想逼死衛衎,還是被打出了感情,真要將衛衎重新接回衛國。
春秋時代的樂師地位並不低,有相當多的樂師還很喜歡搞事情,一般是作為某國國君的「臥龍鳳雛」角色,利用親近關係來蠱惑國君,有些人成功華麗轉身變成重臣,更多下場並不美好。
呂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道:「荀氏、中行氏需調兵西向。」
魏氏的主要封邑集中在晉國的西境,東邊只能算是次要封邑。
當前,魏氏在西邊扛住了韓氏和智氏的進攻,有點要反攻倒算的趨勢;魏氏東境的城邑則是在荀氏和中行氏私軍的打擊下,以一種很快的速度在淪陷。
「這……」中行吳肯定不樂意,拒絕又不敢。
呂武為什麼要將魏氏、荀氏(中行氏)和趙氏安排到晉國東境去?裡面的原因之一就是要讓魏氏將重心轉移過去。
現在要不要打死魏氏尚算不確定,韓氏和智氏聯合起來扛不住魏氏,單獨讓荀氏和中行氏占盡便宜,不但不附合陰氏的利益,可別搞得最後賠進去了智氏和韓氏。
中行吳當然知道西境的戰況,有沒有埋怨韓氏和智氏的不中用就不清楚了。
他拖了一個很長的尾音,眼見呂武沒有改主意的跡象,答道:「願從元戎安排。」
「非也。」呂武很嚴肅地說道:「智氏乃是荀氏小宗,你為荀氏之主,焉能不救?」
操!(一種運動)
一點便宜都不給占啊?
偏偏中行吳又無話可說。
第714章:反正就沒一個好人唄
明明是自己家的事情,弄到需要外人來提醒,不覺得丟臉,還要提醒者付出人情?精明不是這麼個精明樣子的。
智氏現在很弱,只是再怎麼弱也曾經風光過,尤其失去智氏讓荀氏一度很尷尬又丟人。
如果荀氏能夠重新將智氏納為己有,不要看智氏成了蚊子腿,無論是從內部人心方面,還是外部的看法上,對於荀氏絕對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這麼說吧,春秋時期分家才是一種主流,一般是主宗會有一些小宗,他們雖然分家卻依然保持步調一致,因此也不算是一種分家,更趨於保持緊密關係的開枝散葉。
曾經作為趙氏小宗的邯鄲趙,他們在趙氏有難的時候選擇冷眼旁觀,短時間內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卻不是趙旃成為「卿」就能壓下一系列影響,相反是趙旃失去卿位就輪到邯鄲趙各種難受和被排斥了。
智瑩主張智氏從真正意義上脫離荀氏的影響不比邯鄲趙的所作所為低多少,很直接地打擊到了荀氏作為一個強族的威信,又致使荀氏內部人心渙散,整得荀氏明明體量非常龐大卻做什麼都軟綿綿沒力氣。
那是一個並不難以理解的狀況,就像種花家的軍閥亂戰時期,能說種花家的體量小嗎?不能夠的。因為非但沒有扭成一股繩,內部還爭得你死我活,怎麼跟外人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