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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是楚國覺得自己行了,遵從中原列國價值觀的原因。他們只有覺得自己不行了,才會拋開想當個「文明人」的想法,用蠻夷的手段扭轉局勢。
不得不說的是,楚國一旦不認為自己是個「文明人」的話,戰鬥力起碼會得到百分之十的增幅。
士匄剛接到一個好消息,以至於「朝歌」那邊的情勢不妙,臉上怎麼都繃不住。
不是士匄的夫人要生了,才讓他笑得像個傻子。
范氏與陰氏一起對付伊洛之戎、陸渾戎和蠻氏,兩個家族的聯軍在洛水邊上取得了一場關鍵性的大勝。
這一場勝利決定了洛水以北今後由晉人說了算,伊洛之戎的部落被迫撤向洢水,生存空間遭到壓縮的伊洛之戎會可能遭到陸渾戎的悖盟。
洢水一帶是陸渾戎的草場,水草豐美的地方就那麼大,容不下兩個部落群一塊生活,出現齷齪是早晚的事情。
那個消息呂武早就知道,陰氏傳遞消息是一回事,正確的方式是士匄從自家獲得消匯報。
呂武掃了一眼很高興的士匄,再看一眼神色輕鬆的士魴,清楚這兩個叔侄為什麼會那樣。
范氏掉進伊洛之戎、蠻氏和陸渾戎那個坑已經有一段時間,長期被牽扯了超過三個「師」的兵力。
不管「朝歌」的戰局發展怎麼樣,未來晉國肯定是要跟楚國大打出手,哪能允許范氏一直陷在伊洛之戎、蠻氏和陸渾戎的交戰泥潭出不來。
呂武將匯總的消息看完,輕咳幾聲將帳內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說道:「我需增兵。」
一系列的消息顯示,位於「朝歌」周邊的楚鄭聯軍數量超過二十萬,包括「朝歌」以及晉國下軍、新軍、衛軍已經被團團包圍。
晉國的新軍已經廢了,下軍的有效戰鬥力不足一半,衛國緊急動員也就不到兩萬的部隊。
衛國都城「朝歌」沒有陷落……甚至沒有被攻打的原因只有一個,也就是晉國的下軍還在堅持。
中行吳事先加固了營寨,利用交戰規則掛免戰牌爭取了三天的時間用來喘息,隨後依靠營寨進行防守。
沒有錯誤,掛免戰牌不是沒有時間限制,真的沒有時間限制乾脆也就比拼誰的糧秣先消耗完被餓死,還繼續打生打死幹麼呢。
士匄、魏琦和士魴沒有意見,他們都能猜到楚國陣營的一幫小弟得到楚君熊審的召喚,未來一段時間會陸陸續續抵達戰場。
雖說小國的軍隊在晉國和楚國的較量中作用不大,關鍵還是要分時候的。
晉國與楚國較量的很多時候,兩個霸主的一眾小弟是一種互相抵消的情況,作為小弟沒資格與霸主較量,一旦發生交戰不分是跟晉軍或楚軍打,小國輸是絕對的事情。
當然,不久前鄭軍戰勝了晉國新軍,哪怕趙氏的士兵大多來自戰鬥力低下的晉國公族,足以讓鄭國自豪上數十年並一再拿出來誇功了。
現在是緊急狀態,作為元戎的呂武清楚單獨使用自己的印信不合法,號令國內貴族集結軍隊「聽成」也必須做。
在晉國符合程序的徵召需要來自國君和元戎的共同加印,缺少任何一個都是屬於違法,貴族可以進行無視。
呂武需要士匄、魏琦和士魴在徵召令上署名和蓋印,增加權威性和法理性是一方面,有鍋大家一起背才是重點。
另外,採取這樣的做法也是呂武雞賊,有了這麼一次,下一次再單獨使用「元戎令」就會成為一種成例,國中貴族不聽也得聽。
他們當然不能等國內的增援部隊上來再有行動,停在「牧」不動彈只是一種臨戰前必須有的休整。
中軍和上軍在「牧」休整了兩天,得到來自「朝歌」更多的消息,其中一個是楚君熊審放開了對「朝歌」的團團包圍。
那是楚君熊審覺得這一波勝率很大,拿自己當個「文明人」看待,要跟晉國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對決?
呂武率軍抵達「朝歌」,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靠近己方友軍的營寨。
在這之前,楚軍收攏了部隊,看著一大片的軍營將「沫」以南幾乎占盡,營地一直延伸到大河邊上。
這個「沫」是區域名,直白來說就是「朝歌」為一個行政名稱,「沫」則是直隸單位地名。
抵達交戰區域的中軍和上軍開始進入營寨,一支看去白花花的隊伍卻是「逆流」而出。
走在最前面的是祁奚。
這支隊伍是一種披麻戴孝的裝扮,甚至連幡都給舉了起來。
有人要死了……不對,戰場每天都在死人。
應該說,有大人物要給自己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大人物就是身穿一身白色服飾,嘴巴里早早就含著玉的祁奚。
「非人哉?」士匄與呂武同車,對祁奚的選擇進行了最徹底的鄙視。
有人活著卻已經死了。
該死的人偏偏要搞出大動靜,給予將死的自己進行風風光光的送行。
士匄看著呂武,說道:「我家擬法,獨缺制裁此類人等。」
是哦。
晉國沒有律法來處置利用周禮進行避戰的貴族。
祁奚選擇自我死亡,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用意是在抗訴命運對自己的不公,闡述不是他的錯。
某些方面來講,祁奚被其餘的公族坑了。
追根到底還是祁奚壓不住公族,得到了今天的下場。